金人归还太后归朝,曾言你随了二十一娘而去,我还怕你回不来了,幸好吉人自有天相啊!”
邢秉懿干巴巴应和着,她沉吟了下,道:“先前我已见到太后,见她神智已不清楚,那晚......唉,看来她遭受了大罪啊!”
赵构瞳孔猛地一缩,强装淡定,吩咐吴氏道:“你且退下。”
吴氏心中一紧,眼神在两人身上飞快扫过,见赵构戾气横生,忙不迭曲膝告退。
赵构眼神阴鸷,手握成拳,用力在空中一挥,恨恨道:“金人告诉我,太后是遭了二十一娘的毒手。爹爹他们亦如此,你当时也在场,可真是如此?”
邢秉懿道:“当晚的事情,并非我一人见着,有成百上千的人在呢。金人拿刀指着太上皇他们,要逼迫我们就范,放下刀投降。太后先跳了出来,高喊着要杀了他们,说他们软弱,对金人一味退让,害了大家,害了大宋的百姓,对不起赵氏的列祖列宗。有了太后起头,其他人跟着呼应了,太上皇他们才因此而丧命。后来,我们撤离时,夜里看不清,到处又乱,太后没能跟上来,留在了尸首堆中。瞧她的模样,应当是受了惊吓。”
赵构的神色变幻不停,胸脯起伏着,许久后方哑声道:“太后既然被惊了魂,还是送到寺庙里去,请大师念经保佑,看看可否会得好转吧。”
邢秉懿暗自呼出了口气,吴氏将她的房屋安排在韦氏隔壁,日夜不得安宁。
赵构得知了韦氏出面要杀赵佶他们,生母要弑杀生父,这辈子他都抬不起头,皇位也坐不安稳。
虽然堵不住幽幽众口,韦氏却无法再活着,被送入寺庙,估计很快就会病亡了。
赵构盼着赵佶赵桓死,他这个皇位才坐得安稳,为了天下江山计,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可韦氏已经疯了,赵构还容不下她这个生母,刑秉懿只感到阵阵心寒。
赵构叹息了声,很是伤心地道:“太后生养了我,到头来,却没能享到我的福,都怪金贼太可恨啊!”
邢秉懿附和了句可不是,幽幽道:“这一路走来,我心中紧张得很。唯恐官家与我多年未见,彼此都生份了。如今见到官家,倒应了先前的担忧。以前我离开时,官家尚是康王,如今已经是九五之尊,气度自不是从前。”
她起身盈盈见礼:“来不及恭喜官家,在此补上一礼了。”
赵构见到邢秉懿懂事,那隐藏着的得意,此时显露了几分,道:“此乃天意,天命所归。你我本是夫妻,夫荣妻贵,既然回来了,就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邢秉懿欢天喜地谢了恩,感慨道:“可惜,姜醉眉没这福分了。”
赵构听到姜醉眉的名字,几乎暗自将牙咬碎,努力平息了心中的恨意,道:“提她作甚,我早已将她在宗谱上除名。还有二娘子,二十一娘她们,以后,赵氏再无这些不肖子孙!”
邢秉懿敛下眼睑,轻声问道:“大娘子与三十二娘她们回来了,官家可见过她们?”
赵构一腔怒火尤未平息,厉声道:“不过两个小娘子罢了,也值得你提出来!”
两个小娘子罢了,赵构究竟是看不上女人,还是嫌弃她们脏?
屋内闷热,气味难闻。邢秉懿刚换过的干爽衣衫早就湿透了,那股如同深陷在臭不可闻烂泥中,无法自拔的感觉,又重新袭来。
赵构好似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很快就抬手揉着眉心,道:“战乱四起,我急得日夜不得安睡,想要平息战乱,实在是无暇顾及太多。如今你回来了,可以替我分担一些,与吴氏一起,多看顾着她们两人。”
他紧紧盯着邢秉懿,话锋接下来一转,问道:“说起天下太平,北地那边的情形如何了,二十一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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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寰抬头仰望着虞允文,掩饰不住的惊喜。
虞允文微微躬身,很是体贴让赵寰能看得清楚些,熟练地道:“六尺四。”
赵寰呆了下,虞允文早已习惯了,流利解释道:“许多人都与二十一娘这般,见到我时,总先惊奇于我的身形。以前我感到厌烦,眼下乱世,有流民劫匪见到我,都不敢上前,高些成了好处。”
赵寰哈哈笑道:“就是我见到了,也不敢随意上前,须衡量可否打得过。”
虞允文见赵寰英气爽朗,暗自松了口气,脸上亦露出了丝丝笑意。
赵寰道:“你远道而来,先去洗漱换身衣衫,我们再坐着吃茶。这个时辰,你应当没用过饭,可有何忌口的饭食?”
虞允文忙道了谢,道:“我无忌口的饭食,有劳二十一娘了。”
赵寰让周男儿领着虞允文去偏殿洗漱,望着他高挑的背影,好一阵后,方转身回屋。
坐回案几前,赵寰挑着碗里的冷淘,赶紧叫来许春信,吩咐她去准备些新鲜的饭食。
寒寂盯着碗里剩下的半碗冷淘,顿时不高兴了,将碗一把推开,冷哼一声,怒道:“我替你辛苦办事回来,你不过打发了我碗冷淘罢了。不知打哪来了个陌生人,你差点没将膳房都搬上来。莫非,他是你选好的如意郎君?”
赵寰斜了寒寂一眼,道:“你是自己人,随意些就好。虞允文远道而来,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