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亲近,又很纵容的语调,像小时候帮助院子里的幼崽出头的大哥哥。
陆之淮的心脏又开始疼了,但不明原因的,还有一点麻痹感。
他垂下眼,小声说:“季也。”
“嗯?”季也抬头看他,皮相清隽温雅,但表情里是一种思索——他的博士好像在思索着如何为他的人造人找场子。
陆之淮突然想起来那个冒冒失失的女性研究员。
她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忍和恐惧的情绪,陆之淮记得第一天就是她在提醒季也,他很危险。
现在她好像也在提醒季也什么,只是陆之淮还不太懂人的情绪,不知道她这样做的后果。
现在他明白了。
——那个女性研究员,她是故意的,她本不是那样莽撞的性格,她也根本不会忘记在实验后应该给他涂上消除疤痕和速生肌肉的药水。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看到了他的仿生皮肤被一寸寸割裂,压缩到分子的纬度,一管管血肉被抽取,他们以季也的名义,研究他的基因序列。
然后再让他的皮肤被药水迅速催熟,让一切变得平静无波。
她看到他在数据紊乱,磁场干扰,剧烈的痛苦之下,灰眸冷淡,没什么表情的分散思维,在任何的场合下写季也的笔画和名字。
他写了九百多划。实验室里其他的人认为他不懂,嘲笑他:“人造人怎么这么粘咱们博士,他想干什么?不会对博士有什么想法吧?”
“管他呢,看这样多听话。”
只有她没有嘲笑他。
她看着他,好像知道季也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