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糖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了“心理医生”,第二次搜索了“Daddy”,搜索结果显示是空白,第三次搜索了怎么样才能听不到声音,需求无忧提供的是“降噪耳塞”。
降噪耳塞。
将耳朵堵住,这样就听不到声音了是吗?
江西糖留下了降噪耳塞,立即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结果……他刚把降噪耳塞戴上没过两秒,又把耳塞扯下,丢进了垃圾桶。
降噪?
Daddy的声音怎么会是噪音呢?
江西糖这下无比肯定一个事实。
“我真的疯了,脑子出了问题。”江西糖对两个懵逼的室友说:“你们离我远一点,我根本无法控制我自己,我怕会伤害到你们。”
两个室友沉默了一会,白春递给江西糖一杯温水,声音温柔地说:“糖糖……你是不是忘记了,宿舍里生命无忧,你不可能伤害到我们的。我觉得你是没休息好,不要想了好不好,喝了这杯水,再去睡一会?”
江西糖伸手接过了这杯温水,却没有喝。
他的蓝眸定定地看了一会这杯水后,突然说:“这水是死的。”
是死水,是门外的死水。
沈瑰乔一脸不知所措,白春则是一脸不知所措地换了一杯滚烫的热水给江西糖。
江西糖抿紧了唇,突然间,丧失了说话的欲.望。
疯了,真疯了,自己变成了第二个……第二个什么?
江西糖想到这里卡住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的是什么。
直到家长探视区开通,看见了久违的家长们,江西糖才想起他要说的是谁。
“遛鸟大人……我成了第二个遛鸟大人。”
(hhhhh宝宝一脸认真了好久,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啊?)
(老婆你的冷笑话好冷,不过我喜欢嘿嘿嘿!)
(糖宝你在宿舍过的怎么样啊?室友们人怎么样?)
(糖糖有没有跟其他笨蛋考生贴贴啊?妈咪想听,说给妈咪听呗?)
“我在宿舍里——”江西糖看着透明屏幕,一字一句地说:“一直能听见Daddy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宝宝你怎么还想着元归云?)
(老婆,我也馋老婆喊我Daddy。)
“……结果那不是Daddy的声音,我找不到,我搞不懂。是你们的声音吗?”江西糖问。
(是我的声音,是我思念老婆的声音!)
(真的好感动,糖宝跟家长们永远都是双向奔赴啊啊啊啊!糖宝你在想我,我也在想你啊,亲亲亲亲!)
江西糖的蓝眸又流下了眼泪:“不,不是你们……我疯了,怎么办?”
(啊宝宝怎么突然哭了?什么疯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西糖说:“我的脑子出了问题,我好像废了。”
(啊呀老婆你怎么会这样想?是在宿舍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老婆不要再想了,你本来就是笨蛋美人啊,乖啊,别自己难为自己啦。)
江西糖沉默许久,又说:“我漂亮的很普通。”
跟亿亿万万个笨蛋美人考生没有区别。
(???糖宝你确定你这句话不是在开玩笑吗?)
(哈哈哈哈哈笑死,如果宝宝你都算普通,那还让别人怎么活?)
(糖宝,我的糖宝,我要超级大声地跟你说,你就是最漂亮的存在!千万不要认为自己很普通哦,那就大错特错了!)
江西糖看着充满爱意的家长们,突然跟面对室友那样,丧失了说话的欲望。
这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
他希望自己说了一句自己疯了后,有人能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因为黑门外的世界而发疯?
结果没人。
只有他一个人。
他与宿舍管理员、两个室友还有家长们全部格格不入。
没有人能听懂他的话。
最后想来想去,竟然只有那一道Daddy的声音一直在陪着他,是跟他一起的。
家长探视结束后,江西糖回到宿舍,几乎迫不及待地打了通讯,对宿舍管理员说:“我要开门。”
宿舍管理员意外又不意外,按照惯例问江西糖要不要转区得到拒绝后,宿舍管理员直接开了门。
第四次开门犹如一个信号,从此之后的每一天,江西糖都要求开门。
第五次、第六次……第十次……第十六次。
宿舍管理员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习以为常再到最后面的麻木。
他跟江西糖的对话逐渐从第一次的繁琐,变得超级简短。
江西糖:“开门。”
宿舍管理员:“亲亲好的。”
第二十次开门。
“……亲亲,您何必如此呢?”宿舍管理员开门都开烦了,他问江西糖:“这边询问一下,您就这样准备一直痛苦地折磨自己到第二次月考吗?”
江西糖说:“我宁愿痛苦,也要找到那道声音。”
宿舍管理员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说了:“亲亲,门外没有您的Daddy!”
第二十四次开门。
江西糖双足踩在死水里,仰头看着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