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三完全猜中了刘氏的想法,让刘氏省了嘴皮子不说,整个人都特别愉快。
“张兄不愧是张兄,我刚开了一个头,您就把后续全都补全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能让舆论太过集中,越多人有竞争状元的实力,至少舆论上要有竞争的实力,才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
“可老天爷不会平白无故给咱们送银子,有些事情,还得咱们自己操作操作。”
说着,刘氏从袖口抽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交给身旁的嬷嬷,再由嬷嬷递给张老三。
小册子还在路上,刘氏就已经先一步开口解释起来。
“这是我近些日子,从这一届参加春闱的书生中选出来的一些人。”
“京畿的、外地的,世家子、寒门子、商户子,参考多届屡试不中的、头一次参考的,在诗文方面有名望但不会考试的、文章写得好但字不好拖后腿的等等……”
“总之,这小册子里,各种特色人物应有尽有。”
“而且即便册子里有些人并不尽善尽美,有某一项明显弱了一些,比如那个写字不好看的孙性书生。”
“可他策论写的就很好,如果恰好碰上不以字迹论英雄的考官,或者他最近抓紧练字了,状元之位不是不能搏一搏。”
“每个人都是个中翘楚,宣传开来,自然能分化顾家两兄弟的热度。”
说了半天
有点累,刘氏匆匆喝了口水这才接着道。
“宣传你总会吧?我看顾家利用话本子,替自家火锅店引流的事儿,就办得很漂亮,咱们也可以学一学。”
“比方说,可以搞个‘春闱十美’、‘春闱百美’的话本子,印上长得比较帅的几个书生的画像,再分别对其简单介绍一下。”
“长得好看的谁都爱看,老百姓们肯定会捧场,不就达到宣传目的了?”
“而且咱们大胤选官,在仪容方面本来也是很重视的。”
“先帝在位时不就有一次,因为原本应该定为榜眼的书生容貌过于出众,还正赶上外交使臣来访,为了扬我大胤国容,便在公布最终结果前,将第一第二的顺序调换了一下。”
“这事儿本不该宣扬出来的,但因为实在有趣,最后倒也成了一段趣闻。”
“顾家两兄弟虽然已经很出众了,但容貌这种事,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可有得吵呢!”
“当然了,也不能全搞选美方面的宣传,那样显得太肤浅了,还可以从作诗、策论、字迹、轶事等各种方面一起着手……”
刘氏越说越嗨,虽然因为女儿的婚事,同顾家结了梁子,但不得不承认,利用话本子用来宣传这个店子,真是太好用了!
张老三听得也是热血沸腾,其实对于刘氏提出的、分散顾家
两兄弟热度,才能让赌坊更赚钱的提议,他以前就想到过。
但他刚来京畿这边发展没多久,以前用得惯的手下大多还在流放,和他离得太远,新雇的人用着多少没那么趁手,很多事情力不从心,所以就放弃了。
不成想刘氏做得这么周到,连这届春闱考生的花名册和各人特点全都调查好了!
还有类似‘春闱十美’的点子,可真是太狡猾了!
张老三飞快翻了翻花名册,心中越发有数。
“夫人真乃女中豪杰,我张老三佩服之至!”
“就按夫人说得做好了,反正我虽然是个大老粗,不会舞文弄墨写话本子。”
“但家中困难的书生太多了,只要肯花钱,总能雇来帮忙写‘十美图’‘百美图’的。”
“今天已经是春闱第二天,明天考试结束,阅卷加最后的殿试,要不了半个月,状元郎的名头花落谁家,就会有最终结果。”
“事不宜迟,必须得尽早扭转舆论,小的这就告辞,夫人等着好消息吧!”
说着,张老三拍了拍身上乱七八糟的点心碎屑,朝刘氏抱了抱拳,就准备告辞了。
刘氏也知道时间不等人,反正张老三办事儿她放心,这便点了点头。
“那就全靠张兄了,需要用钱尽管提,只要投入是值得的,咱们就不怕花钱。”
“哦对了!”不过说着说着,刘氏突然又
想起了些什么。
“除了以上分热度的方式,还可以搞点别的花样儿。”
“比如顾家不是父子四人都参加春闱了么,可以搞个顾家能有几人中进士的赌局,选项从零到四,无论结果如何,咱们总会赚。”
“还有他们父子四人进士排名顺序的赌局,掺和一些其他人也可以,反正搞头挺多的,你自己看着办。”
“总之,无论做什么,一定要谨记咱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赌局多变,热闹,选项越多,分流越多,咱们就越赚!”
张老三简直要佩服死刘氏了,恨不得当场和她拜把子,奉她为大哥。
想当初他们帮派大哥要是有这么靠谱,做事聪明还有分寸,哪能搞成现在这个支离破碎的样子?
怕不是早就闷声发大财,住进金屋银屋了……
“夫人好想法!”
“张某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