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机器的嘀嘀声很是刺耳,消毒水的味道也呛着呼吸。
姜尤讨厌这样的地方,会让人感觉离死亡很近。
看着躺在这儿的肖焯,姜尤忽的发觉以前他耍贫不要脸的样子挺好。
——姜尤,你知道我馋你什么吗?就馋你这看着让人心痒,却不得到的味。
——尤尤,跟他离了呗?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八台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
——我告诉你姜尤,肖爷我生是一条龙,死也还是一条......死龙。
——姜尤,这辈子我晚了,下辈子我一定赶早。
......
姜尤一直觉得对肖焯这个人没感觉,甚至有时都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可奇怪的是他往这儿一躺,他对她说过的话像是自带回放功能的就响了起来。
大概人都是一样的,好好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旦变成这副样子,各种过往就都涌了出来了。
“不是说自己是一条龙吗,怎么现在躺这儿了当虫了?”姜尤对肖焯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此刻亦是一样。
不是姜尤刻薄,而是肖焯习惯了她这个调调,要是突然对他好了,他怕是不适应。
“还说要一起看电影,就你这德行,怎么看?”姜尤嗤了他几句。
她记得电视里常这样演,然后人就会醒。
可那终是电视,生活里没有那么多奇迹,更何况肖焯的昏迷是人为。
刚才医生说了在肖焯的血液里查出一种不明成份的毒剂,具体是什么现在并不清楚,还需要进一步化验。
肖高远还真是狠,肖焯是他一手养大的,哪怕不是亲生,也叫他二十多年的父亲,可他竟然下得了死手。
姜尤瞧着这样毫无生息的肖焯,哪怕是玩笑的话也说不出了。
对面病房里,庄御站在窗口,将姜尤的神情动作都看在眼底,就是这么凑巧,高严住的病房与肖焯的病房对窗而望。
身后的高严躺在床上,看着总裁大人痴望着对面的身影,真是有种死亡的即视感。
其实,这不关他什么事,可他就是虚。
虽然他只是个助理,可谁让他都跟过他们呢?现在高严已经总结出经验来了,两大BOSS恩爱甜蜜,他的小日子也如蜜油甜的,但是他们要是不和谐,自己也是雪雨风霜。
“庄总,肖少真的醒不过来了?”高严算是没话找话说。
刚听到肖焯昏迷不醒时,高严真的很意外,内心里也是有些不能接受。
谁不知道榕城焯少爷,风流倜傥,天天热搜,就没有他玩不出的花样,大家都当个乐呵习惯了。
可这几个月的变故,他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现在竟然还不生不死的,真的让人唏嘘。
“不知道,反正现在是躺着的,”庄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但细品味道就不对了。
肖焯人是不像从前那样闹腾了,可是人躺在那儿,还是把他老婆给拴住了,庄御心里不爽。
高严最会察言观色,立即道:“他一直太欢腾,也该躺着消停消停了。”
庄御沉默,病房内的气压再次变低。
高严感觉要是这样下去,他怕是又得多个低氧病。
最终,他实在受不住了,便又开了口,“庄总,要不要让人送个望远镜过来?”
高严这话问的纯粹是作死,但他是故意的,总要分散一下总裁大人的注意力嘛!
“怎么怕我看的不够清?”庄御的声音听得见的冷。
高严尬笑,“我是想让庄总看看向来得瑟的肖少如今躺在那儿的老实样。”
肖焯出事前亲姜尤那一口,庄御铁定是知道了,以他那种小心眼子,自家东西不许别人碰的干馊劲,一定恨极了肖焯。
这是肖焯出事了,要是他没出事,估计庄御也得让他为那一口浪吻付出代价。
“活蹦乱跳都没什么好看的,半死不活看了污眼,”庄总的回复验证了高严的想法。
这个时候得顺毛驴,不然是自己找不痛快。
高严附和,“也是。”
说完在心底腹诽:既然看了污眼,你倒是转过身别看啊,可是庄御就那样直视着对面。
就在高严觉得自己会窒息死在这气氛里的时候,病房的门从外面敲响。
“进!”高严立即出声。
门推开,黄莹进来,从来没有一刻高严看到她如此欢喜。
这女人来了,空气就流通了。
黄莹手里提着晚餐和水果,看着躺着的高严,边往里走边讽刺上了,“高助理现在是卖糖球的住楼,熬上了。”
别人的嘴都是被神仙开过光,这女人的嘴八成是被巫婆点化过,就没有一句好话。
不过高严并没有吭声,他看出来了黄莹并没有注意到站在窗口那的庄御,现在就让她说,一会等着看她大型社死就好了。
“给你的晚餐,还有含丰富VC的水果,高助理一定要多吃点,这胳膊才能好得快,”黄莹说着放下东西,然后往高严的肩膀那抻头看了两眼,“你真伤着了,不会是装的吧?”
高严:“......”
黄莹说完抬手对着高严的胳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