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壤恶劣到比我想象的更残酷。
我联系到了两个疏通下水道的农民工,他们到了宿舍楼的卫生间和厕所一看,立刻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领导,这不是钱的事,我们的不是挖大粪的,您联系专业的吧。”
差点把我气乐了,这疏通下水道还分专业和业余的?还是钱不到位的问题,也肯定就是钱的问题。“该要多少钱你们提,我还和你们一起干,不扣你们工钱,疏通好了,晚上还请你们吃饭。”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几乎用一下午的时间,我们三个人终于将二层楼四个卫生间和厕所的十三个堵了的下水道全部疏通开了。其实下水道堵的并不厉害,疏通机一开就通开了,主要是堆积的大便太多,有的地方覆盖了很多层,要一层层先挖到便坑里,再用水往下冲。大便的外层已经氧化成黑色的硬壳,不能一次往便坑里放许多,否则就又会堵住疏通着的下水道,这就会更耽误时间。好不容易疏通完毕,我们三人的衣服都不能继续穿了,臭味熏天。我特地与简董申请,给他们一人一套远程汽销公司维修人员的工作服。疏通了13个下水道,他们看在我与他们一起帮忙干的份上,仅要了20个疏通管道的工钱,多余出的七个疏通工钱我没有好意思报销,心里想,就算是我第一天报到喝酒喝醉的赔罪吧。晚上,我依承诺,请两个农民工吃饭,小酒一喝,他们就激动的云山雾罩,还说以后有脏累活再找他俩,肯定是又快又好。还说,这下水道一旦发现堵了必须马上疏通,否则就会越堵越厉害,没法下手。突然间,我想起,这事得嘱咐一下罗锦敏呀,让她告诉所有住宿舍的员工,以后大小便要去厕所。由于罗锦敏没有小灵通,更没有手机,我只好让两个农民工先喝着酒,我一个人飞快地骑上自行车回公司宿舍楼。
天已经黑透了,远远地我看到水房的门玻璃上映出橘红色的灯光,我很有成就感地奔过去。推开水房的门,看到罗锦敏还在灌暖水瓶,旁边等着几个打水的工人。听得见罗锦敏说:“……嗯,这个贺主任可了不得,这样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嗨,我这个宿舍管理员呀,以后,来了遭罪的时候了,听他说还要买个疏通机,这是以后要让我和他去疏通下水道呀……贺、贺主任,您来了?什么事?”她看见我,有些慌乱。
“我下午离开时忘了告诉你,以后要让大家到厕所里大小便。”我没有理会罗锦敏刚才的话,和她,也和几个前来打水的工人说,“你们回去也和大家言语一声。”我满心认为我们一下午的努力一定会感动了大家,料不到这几个人直接拒绝了我。罗锦敏先说:“贺主任,您真是高看我了,可能我不这样去说,他们还能自觉一些,我如果说了,他们把屎不拉到我水房,就算是我的福分了。还是请您明天打印86份告示,我抽空一张张都给他们贴宿舍门上吧。再胡拉乱尿,没收作案工具……吱吱吱。”她说着先把自己逗乐了,其他几个男工人也跟着不尴不尬地笑起来。
罗锦敏这话虽有点道理,但我很不爱听,她这话听来似乎我成了她的下属,要听她的吩咐才是。我当即有些愤怒:“究竟行不行,你能不能先按我说的要求去做?”我真想说,你作为一个员工宿舍管理员,把一栋员工宿舍楼管理成无法形容的脏乱差垃圾场,是罪不可恕的。
“不好使还要去做,主任,您是不是觉得我闲着无事?您刚来,没有详细调查,还不了解情况,您要听听下面职工的意见,再做决定呀。”罗锦敏说得振振有词,也把我心底的火搓弄得越来越旺。
“我……”我正要勃然大怒,突然,脑瓜醒悟过来:我是来和寡妇吵架的吗?吵赢了会如何?吵输了又能怎样……更关键的是,我虽然没有喝大,但毕竟是喝酒了。正确的做法是马上离开吧。
也许是心情不好的原因,晚上与两个农民工的喝酒,我又喝大了。其实也算不上大,没有失忆,没有呕吐,还很清醒地骑自行车回到家,回家后还知道去卫生间洗脚。也真是累了,晚上一觉睡得很沉,早晨醒来才发现,手机里有二十多个没有署名的未接电话。
在卫生间里,我回拨了其中的一个未接电话。电话在即将自动挂断前接通了:“你神经病?半夜三更地找什么找?说,什么事?”听得出,是对方尚在睡香之中,还不知道已经是早晨。
“我是贺顺强,昨晚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我有些迟疑,但还是问了。
“贺……哦,贺主任呀,你昨晚怎么回事吗?也不接电话。宿舍楼的电线着火了。”听得出,对方从被窝里一骨碌爬起来,坐在枕头上和我说。
“电线……着火了?”我的头“嗡”地一声叫,连续两天,二顿酒,真是耽误事了。难道这远程公司真的不是容我之地。
“你自己来看吧……昨夜一晚没电,没有电褥子,好不容易把被窝暖和热了,刚睡着,你又……”“啪”地一声,对方把电话挂断,我似乎看到他吸了一口冷气,打了一个寒战,虽然憋了明显的宿尿,但还是“哧溜”一声,钻进温暖的被窝里。
我心里料定电线的着火不会太大,否则,这家伙也没有心情去睡回笼觉。但我的心还是一直揪揪着,也顾不得吃早饭,急三火四地去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