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反对?
“所需钱粮,工部呈报上来,朕让兴伴伴安排给付了。”朱祁钰笑着对升为工部尚书的周枕说道。
周枕看了下王直,眼皮直跳。这是该领旨谢恩呢还是该领旨谢恩呢?
如果就这么没风骨的接受了,将来跟百官的关系不太好处啊!但如果不答应,好像也没什么理由。
“陛下,臣以为还是当将所得财资尽入国库为妥。”于谦站出来,拱手说道:“我朝如今正值多事之季,银钱耗费甚巨。既然僧侣犯禁,寺庙违规,依律抄没财产补入国库以资军用最为合适。”
殿外,李永昌请见。兴安领着李永昌进了大殿道:“皇爷,李监正来了。”
早已经看见李永昌的朱祁钰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李伴伴免礼,正想着有礼要送给太后、皇嫂,李伴伴就来了。”
说着,吩咐内侍安排加了锦凳请李永昌坐下后说道:“昨日刑部奏,有犯律者隐入寺庙,假托僧侣逃避衙门捕拿。正巧锦衣卫报有达贼细作出入寺庙,求旨捕拿。朕便一并准了。”
老僧坐定一般的金濂眼皮跳了跳,再没有任何表情。
“未曾想,既然牵扯出大案。二衙协同缉拿搜捕,得了僧侣里通达贼往来信函并账簿若干。原本以为大兄北征罪尽归于王振那贼子,未曾料及竟有寺庙从中作间。”说着,账簿传到了李永昌手上。
鬼精鬼精的李永昌翻看了寺庙账册,里面记载的交易记录中确有违禁物品,往来信函中多少有些提及大明官民及军队信息的话语,以此扣上这顶里通敌国地帽子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但要说联合坑害正统帝也有些牵强了。
李永昌不动声色道了句:“全凭皇爷作主。”就再不肯说一个字了。
朱祁钰微微一笑,也不动声色道:“日前皇后曾道,太后并太上皇后寝宫过于素净,竟然未见过一套完整的头面首饰。朕心中甚是愧疚,自掌国事以来竟是少了往太后宫中请安,便是两宫用度被奴才们克扣都不甚了了。”
这话一出口,李永昌脸上挂不住了。正统帝被俘的消息传来的当晚,两宫就被搜罗一空,别说头面手饰了,手上的戒指都撸了干净,就怕给少了也先不肯放回皇帝朱祁镇。
现在好了,人财两空。正统爷最近一次的消息就是这两天宣府传来的,又被也先押着来大明边境收保护费了。
可怜了正统爷,从出生到北征就没吃过苦,也不知道如今日子过得怎么样?饭菜合不合口?被服是否保暖?
都说达子骚气重,皇爷哪受过这个罪呀!怕是被熏到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了吧!
“幸得昨日查抄贼寺,得庙产无数。民间首饰自然比不得宫里,朕且命人取来送入两宫便利太后、太上皇后看赏下人用。斗许珍珠、各色宝石,便尽数献于两宫,命银制局、针工局打造些合用首饰。祁钰不才,窃掌大宝,焉敢使两宫无颜色?”
话说到这份上,李永昌不能再装聋作哑了,连忙起身谢礼。两人又是一番假模假样的客气,旁边一干朝臣看着鸡皮掉了一地。
“寺产中,更有逆贼诈做僧侣,盗得宝玉、金珠作得菩萨、佛祖宝像。朕不敢擅专,尽献于两宫,烦劳李伴伴一并转呈。”
看到朱祁钰对于两宫手这么松,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各有盘算。
原本恐怕还有人打着丈后礼佛的算盘想要在处置寺庙、僧侣的问题上折腾一下,没想到朱祁钰直接先出手了。用抄来的寺产中不易变现的那部分直接堵了两宫的嘴。
太后、太上皇后两位宫里的值钱东西应该都搬了个干净,这次被朱祁钰隔着窗户纸喷了一窗水,就差戳那一下了。
何况,以也先现在的德性,保不齐还要再拿些财宝去哄着他。不敢指望能赎回太上皇帝,至少让那位人见人烦的主不至于在塞外吃太多苦。这么多玉佛、金菩萨的都是稀罕物件,虽然瓦剌一众首领都是夷虏,但也是识货的。
就这么些宝贝再送出去,求着让朱祁钰吃好点不过分吧!
“此次查抄田产、房屋铺面,尽数归内库所有。待破敌之日,朕赏赐有功将士便无需户部烦忧了。”
王直的脸快速扭曲在了一起,这次查抄的田契、房契是按箱算的。现在正值京师危机,这些固定资产是卖不出价,但是打胜了之后那可是很大一笔财富。
不夸张地说,这笔财富按照祖制分封几个亲王也是够的。更重要的是,这意味只要按这个制度定下来,京师外面的寺庙,全国的寺庙来一波,基本上能顶全国好些年的税赋了。
大明穷,太穷了!这笔横财绝对不能让皇家给独占了。大家交换着眼神,各自思索着从哪里找突破口向朱祁钰要财产分配权。
“所有借据,交由锦衣卫、刑部处置。内阁拟个旨,自此之后,凡大明官商百姓借贷年利不得过三成,违者尽没贷者家财。”
好嘛,定个最高的借贷利息是好,可是这个“违者尽没贷者家财”怎么看怎么像是为下一次查抄谁谁谁家甚至是要查办哪个行当做准备呢?
原本那些借了寺庙印子钱的一定高兴到睡不着觉,没准昨晚上一个个趁兴在家里为大明朝人口繁衍做了努力,今天消息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