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两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定王登基。
十天前定王强行登了基。
强行的意思不是朝臣反对他登基,当然反对是反对的,但是反对无效。
而是,
没有诏书,他就自己写一份。
没有传国玉玺,他就做一个。
没有仪式,他比较急,不太在乎。
满朝文武从来没见过这样登基的皇帝,也不敢议论。
定王登基前,孙相死谏,命丧当场,但并没有撼动定王登基的事实。
反而因为孙相的死,又当场杀了几名朝臣。
有心想跟随孙相一博的臣子被吓得失了勇气。
朝中人心惶惶,举国上下,日常公务不知道找谁才能解决,所有事情停摆当中。
而定王还不自知,以为震慑到位,国之安宁。
第二件大事,永平郡主大婚。
定王不在乎仪式,永平郡主仪式感十足。
这是她三年来的梦想,怎能不大办一场。
这天,她带着苏承宁前往大相国寺,为她成婚办一场祈福法会。
大相国寺的住持接到消息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做过为民祈福、为国祈福、为死人超度的法会,就是没做过为成婚祈福的法会。
怎么办,不能不办,那是刚登基的皇上唯一的女儿,听说很是受宠。
有弟子出主意,郡主也是民,天下子民是一家,就按照为民祈福的法会办,是一样。
住持大感欣慰,弟子聪慧。
永平郡主的马车在大相国寺门口停下,主持亲自在门外迎接,郡主很是满意。
来到已经布置好的法会现场,主持让郡主坐在中间,只要坐够一个时辰便好。
永平郡主看着中间只有一个蒲团,问道,“他不用坐吗?”
什么?主持看一眼苏承宁又看一眼永平郡主,双手合十,音调平和,好似如来附身,佛光万丈,“郡主金枝玉叶,身份高贵,这场法会只为郡主一人准备,有凡夫俗子的参与反而拉低祈福效果。”
郡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着苏承宁叮嘱道,“那你自己去转转,一个时辰很快的。”
苏承宁点点头,永平郡主安心地进入法会,闭目听经祈福。
主持又对着苏承宁说道,“苏公子可不能在这,会影响效果,大和尚带您去后院。”
苏承宁跟着住持前往后院,离得远了,他开口说道,“不错啊,大和尚,现在算命的那一套都用上了。”
大和尚脚下不停,抽空瞪了他一眼,“我这是为了谁?”
走进一处禅房,大和尚将点心、水果、茶水都拿出来摆在他面前,摇着圆滚滚的身材坐下来。
苏承宁也不客气,撩起前襟盘腿而坐,即斯文又狼吞虎咽地吃两口点心,啜一口茶水。
大和尚看着他饿死鬼般的吃像,揶揄道,“怎么,在郡主府还饿着你了不成。”
苏承宁费劲地吞下点心,才说道,“别提了,晚上的饭食里有迷药,我不敢吃”,说完又继续刚刚的动作,吃两口点心,喝一口茶。
大和尚没好气地说,“早就提醒过你,你的命里有桃花劫,你就是不信,以为我忽悠人,我忽悠谁也不会忽悠你。”
苏承宁抽空回他,“我以为你说的玥儿,若这劫是她,我也认了。”
大和尚叹了口气,给苏承宁空了的杯子里继上茶水,“她是个好的,可惜命不长”,说着又有意看了他一眼,“你们俩那个小女儿倒是不错。”
苏承宁手上一顿,也不吃了,一口气喝完一杯水,定定地看着大和尚,直把大和尚看得汗毛竖起,才开口问道,“我女儿,你给看看。”
大和尚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不是不信过个?”
苏承宁又拿起一块点心咬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现在信了,你快说。”
“哎呀哎呀,说不得,说不得,这丫头我不能看”,说着烦躁地伸在光头上摸了一圈又一圈,真是嘴贱,明知道她女儿现在生死不明,还提。
苏承宁撇他一眼,小口小口吃着点心,“我就问她能活不能活,你答这个就行。”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说着闭上眼,手上不停地捻着佛珠,好半晌才回道,“能”,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又要清修数日才能补得回来。”
听了这个回答,苏承宁又开始两口一个点心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笑,看得大和尚直皱眉,“你慢点吃,后面还有面条。”
“现在你给我一头牛我也吃得下”,说完大笑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吃完一盘点心,又吃下一大碗素面,苏承宁满足地叹了口气,用商量的口气对大和尚说,“你若是能出城,帮我做件事,郭店镇有家小药铺,门口挂着的葫芦上系着一根红布带子,去放两封信。”
“就这?”大和尚不信,苏承宁坑他不是一回两回,回回都要做点超额的事情。
苏承宁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嗯,就这”,又从怀里摸出两封信交给大和尚,一封上写的清川,一封上写的龙。
大和尚没多看,也没多问,接过信就揣进怀里,估摸着时间,起身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