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郡主心情很好。
郡主府里的人忙进出。
修剪花草,翻新房屋,洒扫除尘,张灯结彩。
一派热闹景象。
永平郡主沿着主道而行,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欢喜。
果然,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
“让让,都让让,哎哟喂,这可是瓷器,撞坏了你赔得起吗”,郡主府的内侍尖着嗓子训斥着下人。
瓷器?永平郡主欣喜地快步上前。
“奴婢见过郡主,郡主大喜”,内侍脸上笑开了花,郡主大喜可不能苦着脸。
永平郡主挥挥手就当免了礼,随手拿起一支青瓷花瓶看了两眼,往地上一扔。
声音清脆,直穿耳膜。
内侍吓得面色苍白,不知道是哪儿办错了事,直接跪地,“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抬着箱子的四名小黄门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了,这罪来得莫名其妙。
永平郡主指着地上的碎片,脸上喜怒不辨,“就拿这样的玩意儿来糊弄我?郡主府何时出现过这样低劣的东西。”
内侍一边磕着头一边说话,“这是内侍省送来的,奴婢也不懂,奴婢这就退回去重新选。”
永平郡主点点头,她心情好,不想计较,“去吧”。
内侍爬起来招呼着四名小黄门抬起箱子往外走。
小黄门一边抬着箱子走得飞快,一边抬手抹汗,都说这郡主府的差不好当,可这也太吓人了,下次打死也不来了。
内侍总管听到声音脚步飞快来到永平郡主身边,弓着腰,低着头。
“我成婚所有东西都要最好的,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吧”,说着永平郡主指向地面,“那样的再出现一次,你们就都不要活了,明白了吗?”
说完,她转身向着承欢院走去。
内侍总管连连点头,瞧着郡主走得远远的了,才压着嗓子吼道,“都听见了吗?想要活命眼睛都给我睁大点,今日是郡主心情好,明日就不一定了。”
满院子的人鸦雀无声。
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日复一日提心吊胆地活着。
“还不来个人把地上打扫干净”,内侍总管看着头疼,这还用他提醒吗?
专管洒扫的小内侍提着扫把小步跑来,沉默地将地面打扫干净。
内侍总管仰天长叹,他应该是命不好,不然为什么会被调到郡主府当差,又摇摇头,命好又怎会当太监。
永平郡主来到承欢院。
院门大开。
一眼就能看见坐在阁楼围栏边的苏承宁。
她快步小跑上楼,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
阁楼是整座郡主府最高的建筑,比周边所有建筑都要高。
站在阁楼看出去,汴州城的景色尽收眼底。
白天,房屋鳞次栉比,错落有致。
夜晚,万家灯火,如地上星河。
“你在看什么?”永平郡主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有意思的事。
“看人间百态”。
只是五个字已经让郡主心都要飞了起来。
一句话,比昨天多说了一个字。
永平郡主试探性地稍微坐地近了点,问道,“明天陪我去选喜服花样子?”
苏承宁藏在袖口里的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
永平郡主紧盯着苏承宁的表情,呼吸都快屏住了。
“嗯”
开心,实再太开心了,他居然答应了。
永平郡掩藏不住脸上的笑意,整个人容光焕发,站起来向楼梯口走了两步,又顿住,转身过来,说道,“那我一会儿派人将你明天要穿的衣服送来。”
苏承宁看着远方没有回答。
但永平郡主已经心满意足,提着裙摆蹦蹦跳跳下了楼。
她要回去看看明天穿哪件衣服好,梳什么头发,戴哪个头冠,画哪种妆容。
就画,画飞霞妆,白里透红,她最适合飞霞妆。
苏承宁在阁楼上看着雀跃的永平郡主出了院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来人,来人啊,快把我的衣服都拿出来。”
永平郡主几乎是一路小跑回了房。
婢女听到呼唤从各个地方跑进来站成一排。
永平郡主嫌弃地撇撇嘴,这些人都跟木头棒子一样。
用着糟心,早就想换一批人,问了好几回内侍省。
内侍省都知回回都说,“皇上这两年提倡节俭,早就不招人了,宫里的都还要遣散一些出去,郡主还是省着点用。”
皇爷爷这几年是挺节俭的,她很不明白,都当了皇帝,何苦为难自己。
“没听见吗?把我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我要挑一件明天出门的衣服”,
婢女们不敢耽搁,也不敢问,按部就班地将衣服拿出来,按照不同层次,不同部位一一放好。
这都是永平郡主一直以来的习惯。
永平郡主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划,“我穿这件好不好看?”
婢女们不敢答。
曾经有个姐姐说郡主穿什么都好看,这算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回答,结果郡主认为她说谎,拉出去杖毙了。
这不是送分题,这是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