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花衣服的人和几个黑衣人打了起来。
有救了吗?苏乐摸到嬷嬷的手臂摇了摇,语带哭腔,小声说道,“嬷嬷,好像有人来救我们了。”
高嬷嬷没有反应,她胳膊上的血,像火一样灼热,眼泪掉了下来,嬷嬷不比娘亲疼她少。
不远处传来打斗声,一花六黑,花衣服那位身手矫健,步伐刁钻,时东时西,周旋其中也不落下风,苏乐放下心来。
花衣服也感到奇怪,这些黑衣人明显是经过训练的死士,这小姑娘惹了谁,一次派出六个,培养死士是得花大价钱的,一般人可舍不得这样用。
不管那么多,解决掉这些人就知道了。
花衣服将手中的短刀换至左手,从后腰抽出一个井字型的武器,前捅后拐,左拨右顺,上挑下扎。
黑衣人没见过,短时间内毫无破解之法,转攻为守,频频失利,花衣服抓准时机,配合步伐,左右开弓,一刀一个。
解决了危险,花衣服三两步走到苏乐面前蹲下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没错了,是表姐的女儿。
那年,表姐带着两个孩子和小姑子一起来的巴山界。
花衣服打量着苏乐,苏乐也打量着花衣服,原来是少数民族的服装,咦,怎么有点眼熟。
“认出我了没?”花衣服将脸稍稍抬起一点,借着月光让苏乐看清楚。
苏乐摇摇头,心头带着警惕,这月上中天,荒山野岭的,谁认识你。
“小没良心的,那年带着你们仨跑遍巴山界的山头,打猎烤肉,下水摸鱼,你居然不记得我了?”花衣服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是有这事儿,苏乐瞪大双眼,京城里没人知道她家与巴山界有关系,不可能伪装。
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说话都开始激动了,“那律表舅”,这可是真正的自家人呐。
那律点点头,颇为满意,还记得他叫那律,上前拉起小侄女儿,看向地上的嬷嬷叹息一声,“这是个好嬷嬷,可惜没能救下她。”
苏乐差点又掉下眼泪,可眼下顾不上其他,赶紧说道,“表舅去救我娘和哥哥。”
听到这句话那律抄起苏乐就往山林外跑,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小侄女不可能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但等他们找到人时已经没了气息。
想到这里,苏乐的心像是被一把揪住,无法呼吸。
若不是姑姑自-缢前写了封信要与表舅断了联系,表舅也不会连夜从巴山界赶来京城,为了尽快见到姑姑,抄了山林近道,阴差阳错救了她。
现在,姑姑没了,娘亲没了,哥哥也没了,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的她,被阴差阳错地救下。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大雨噼里啪啦地砸着房顶,那么地用力,仿佛在帮她渲泄心中的悲愤。
灵堂外,传来父亲苏承宁断断续续的声音,“是我没保护好她……我的错……”,以及“砰砰砰”额头砸向地面的响声。
“不怪你。”过了良久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苏乐猛地睁开眼,跪坐得太久竟没能一下站身起来,身后的丫鬟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她才跌跌撞撞跑到门口。
“外公”,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在这一声中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