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却一眼看见阿霞。
因为那种场面太过残酷。
阿霞四肢下垂,仰躺在木桌上,像一只褪去绒毛,摆在烤架上的绵羊。她的衣裳已让人撕得粉碎,肤色如雪的身体一览无遗,米黄色的襦裙被扯下挂在足尖,布鞋一正一反掉落地面,鞋面踩有好几人的脚印。
她的眼神很空洞,目光涣散,没有方向。面部的表情十分凌乱,凌乱的似乎只剩下一种表情。
那就是痛苦。
她的脸上和身体,有不少蹂躏过程中造成的淤伤,紫的、红的、青的、黑的……颈脖处有醒目的掐痕。明显是在挣扎中,她遭到过殴打,甚至还有几处牙齿的咬痕。
木桌的两侧桌沿,有阿霞手指留下的抓印,一小片断裂的指甲深深嵌入其中。桌脚与地面有一段摩擦形成的拖痕,屋内飘着汗臭与异样的腥味,地上有许多黏黏的污秽和血迹。
在一处墙角,老乌又看见老伯已倒在血泊中,身上至少有七八处伤口,鲜血染红他的白发和银须。
老乌不忍再看下去。
亦不愿再看下去。
他愤怒。
愤怒使黑脸逐渐发烫,双目不禁出火。
老乌的愤怒化成一道疾影,一种攻势,一股怒火侵人的杀气。
那名强暴阿霞的军汉,瞬间被撞的筋骨皆断,内腑俱裂。
老乌一展臂将阿霞从桌上抱起,一面脱下短褂盖住她柔弱的身体,一面又撞死三名围攻的军士。
他杀掉四人后,军官才认出是老乌。
军官吓得浑身哆嗦,慌忙间要去拿兵器。只见,精光一闪,他咽喉上插了一柄明晃晃的飞刀,当场就毙命。
汤小圆同样非常愤怒。
他先一记飞刀射杀军官,又一剑刺向坐在桌上的陈松林。
一时间,陈松林没弄清状况,剑就攻了过来。他双掌齐按桌面,身子往后倒翻躲闪。
汤小圆“刷”的一剑,刺中的只是件空荡荡的锦袍,人已脱身。
陈松林避过一剑,右脚一记“虎尾蹬”将身前木桌踢起,踹向对方。
木桌凌空翻转,隔开两人。
汤小圆快速收剑再劈,剑光一展,木桌断为两半。
而陈松林光着上半身,一式“鲤鱼穿浪”飞身跃向大门,欲夺门而出。
他的身法又快又贼,汤小圆长剑已不及追上。
不过,门口却站着一人,挡住陈松林的去路。
一个目光如剑,眉飞如剑,面冷如剑,挺拔如剑,腰间还插着一柄无鞘剑的人。
冰冷的剑,血是热的。
陈松林不认识冷血,亦没领教过冷血的剑。
故而他不怕,旋即强攻。
他十指如签,指尖似刃,戳向冷血面门。
蓦然,陈松林十指才攻到一半,自己便挨了一腿,跌飞回屋内。
冷血没出剑,而是出脚。
他的腿法比不上三师兄追命,但要踢中陈松林亦是绰绰有余。
陈松林口吐鲜血,中腿倒地翻滚,再抬头一瞧,冷血就站在他面前,眼睛冷冷的盯着自己。
他挣扎起身,又挨了冷血一腿,整个身子斜飞而起,重重的撞上一堵墙,反弹摔在地上。
这次,陈松林不止呕血,还吐出带血的牙齿。像被抽了筋的狗,发出阵阵惨叫,痛的来回打滚。
冷血依然站在他面前。
剩余的军士们顿时吓得放弃抵抗,跪地求饶,汤小圆则执剑怒视这群禽兽。
老乌紧紧抱着阿霞,呼喊着她的名字:阿霞……阿霞……是我……我来了!
他的语气悲痛,嗓音颤抖。
阿霞面白如纸,气若游丝,空洞的眼神微微有了一丝亮光:小虫……小虫……救小虫……
老乌道:阿霞,你放心!我会救出小虫,你放心……
他感觉到阿霞的身体越来越冷,那种接近死亡的冷。
“救小虫,一定要救她出来……”
阿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手搭在老乌的手背上,想要抓牢却又使不上劲。
老乌抓紧阿霞的手,哽咽道:阿霞,我答应你,一定会救小虫。
阿霞凝视着老乌,唇角微颤中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凝固不动,眸子里彻底黯淡无光,再也无法亮起。
“阿霞!阿霞……”
老乌捧着阿霞的脸,发出撕心的呼唤。
冷血目睹了一切,眼神起了变化:那个叫小虫的小姑娘在哪?
陈松林呻吟道:她不在这里。
“在哪里?”
冷血纹丝不动,剑已指向陈松林,快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侠饶命,小丫头已被我的人送回油麻地!”
冷血道:走了多久?
“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