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原城门,轻霾笼罩。
入城的官道上人迹稀少,车马寥寥。沈虎禅斗笠遮目,“阿难刀”也用布帛包裹的严严实实,狗狗则牵着马跟随其后。
“老大快看,咱们到太原了。”
沈虎禅把斗笠微微一抬,举目望去。
眼前的太原城不愧是河东兵家必争之重镇,山西首府。城墙高筑,瓮城坚固,真是峥嵘轩峻,雄伟壮观。
沈虎禅似有心事的说:但愿这趟没白来。
狗狗道:我觉得会有收获,至少得去质问那狗官刘溪洞,为何把那些脏水往七大寇身上泼,到底是何居心?
沈虎禅道:我更想弄清楚风云镖局的事。
狗狗眨动明亮的眸子,疑惑的问:老大,风云镖局的事官府不是盖棺定论了吗?与咱们亦无相干,何必去蹚这浑水?
沈虎禅道:就是因为水太浑,才要蹚个明白。
“水太浑?我不明白。”
沈虎禅拇指抹了抹两撇八字胡,说道:首先,龙逸凡弑父夺权的说辞,实难令我信服。总局主的位子本就由他继承,人尽皆知。何苦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那种人神共愤的恶事?
狗狗道:这也未必!如今世道,亲人相残的事比比皆是,正所谓人心叵测,世事无常。说不准龙老英雄有意把总局主的位子传给次子,龙逸凡怀恨在心,痛下杀手强行夺权,亦未尝不可。
沈虎禅道:就按你的说法,龙逸凡觊觎大位,提前发难。他与五泽盟联手害死龙老英雄后,二人最该做的是稳住局面,整合镖局的力量,以防别的势力趁虚反扑。而龙逸尘却掌了权,不免使人起疑。龙逸凡和蔡般若居然被双双通缉围剿,五泽盟更明目张胆的攻打虎头坡,如此冒险的举动不符合常理。
狗狗道:蔡老头野心勃勃,做事不择手段,不是好货色。
沈虎禅微笑道:我对蔡般若印象谈不上好坏,他能把“五泽盟”发展到今日声势,亦有很强的能力,更印证其不是冒进莽撞的人。所以,连续攻打风云镖局,虎盟的做法不明智,不可能没给自己留好后路。
“老大的意思是蔡老头与风云镖局的事无关?”
沈虎禅道:至少这次他参与的可能性不大。另外,我们在打虎镇,万老板家里遇到两次伏击,都和晋北镖局有关,会不会与风云镖局有牵扯?
狗狗道:嗯,确实有蹊跷。
沈虎禅道:查风云镖局的事,说不定就是查七大寇的事。
狗狗想了想说:那就来个一探究竟。我反正听老大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沈虎禅道:希望能查出真相。
狗狗四下瞅了瞅,见城门外有个小酒铺,便说:老大,你先这里稍候,我去城门摸摸情况。
沈虎禅点了点头,径直先进了小店。
狗狗把马拴好,晃悠到城门口。城墙上贴了不少海捕文书,有好几张写着沈虎禅的名字,以及他的画像,出入盘查也十分仔细。
很快,狗狗回到酒铺,与沈虎禅商讨怎么进城。
他们背后隔着一张木桌,有两个镖师也在歇脚。
一个高大个,桌边支一杆钢叉。一个满脸麻子,腰间携一把短刀。
其中麻子镖师时不时往沈虎禅这边瞟几眼,又与大个的镖师窃窃私语,听不太清说什么。
狗狗察觉有异,压低话音道:老大,后面有两个人贼头贼脑的,老是往咱们这边偷看。
沈虎禅十分镇定,说道:别慌,我前面就已发觉。我们先不动声色,看看再说。
狗狗道:看他们是镖师打扮,别是晋北镖局的探子,要不我们先滑脚走人?
沈虎禅轻声道:若真是盯梢的,要甩掉不太容易。
“那就除掉他们。”
“不可。现在不清楚对方来路,岂能乱来?店里还有无辜平民,万一动手伤了他们怎么办?”
狗狗急眼道:那咋整?
“再等等。”
高大的镖师又打量沈虎禅与狗狗一番,与麻子镖师嘀咕两句,忽然起身走来,一屁股坐在沈虎禅对面。
沈虎禅把斗笠压低,狗狗指着镖师道:你干什么?有空桌不坐,来我们这里凑什么热闹?找揍是不是?
“沈英雄莫惊。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咱们见过。”
沈虎禅一愕,侧目一瞧,是觉得眼前人有点眼熟。
高大的镖师低声道:是我呀!桃园县客栈,你救了大伙。那个什么“蛇鼠一窝”的,记不记得。
“是你,你叫倪大同对吧?”
倪大同乐道:是我,是我。麻子说你像沈英雄,我起初不信,心想哪有那么凑巧的事。结果一瞅,还真是你。
说完,他对麻子招了招手。
麻子镖师赶紧过来,目光一扫道:真是沈英雄啊!我就瞧身材有几分近似,布帛里包的兵器像刀,就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