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就像一句温馨的问候,一个幽默的笑话,一曲悦耳的唱词,一首抒情的小诗。
“你疯了吗?他是咱们的爹!”
龙逸凡虚脱的趴在地上,嘴角流血,表情激痛,激怒,激恨,激疯。
他脑袋里像钻进一群被捅了窝的马蜂,在拼命蛰咬他,而每根神经都是疯的,恨的,怒的,痛的。
他痛,他怒,他恨,他疯。
龙逸尘却在笑,没有笑声的笑,默默的冷笑。
笑的很冷漠。
冷漠的不像在笑。
他把脸转向龙逸凡,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说:他当然是我们的父亲,可“风云镖局”只有一个。有了你这个儿子,我是不是他儿子都不重要了。
“精彩,精彩,真精彩!”
大自在天抚掌,知天下捋须。
那一瞬间,二人可怕的就像一头凶残的老虎,旁边还有只狡猾的狐狸。
凶残和狡猾在一起,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龙放啸微微喘息着,极为虚弱的说:你……你到底……都干了些,干了些什么?
龙逸尘没有回答,知天下却开了口:龙少局主帮了我们无头军很多忙!宝藏的事,藏宝地点的消息都是他暗中告知的。“风云镖局”的内外防务,人员配置,关隘据点,活动规律,也是来源于他的情报。
龙放啸“哇”的吐了口血,呼吸急促的问:那安排无头军的人进入总局做内应,也是你干的?冬叔,冬叔他也是你,也是你杀的?
“不错!冬叔是我杀的!“墓”,唐无功是内应,顾奇峰他们反水的事,我也都知情。”
龙逸尘又看向地上的龙逸凡道:大哥,你去乔家庄也是我通风报信给宇文长空的,让他在乔家就把你干掉,谁成想被铁手坏了事,太遗憾了!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一边轻叹。
“你不配叫我大哥!”龙逸凡怒目圆睁,愤然道:原来你早和无头军,宇文长空勾结在一起了。我想怎么刚到乔家庄就遇上暗杀,总局的防御为何那么容易瓦解,都是你搞得鬼。
龙逸尘冷哼道:你现在知道太晚了!谁让你是龙家嫡子,还那样出色优秀,事事压我一头,深得父亲的偏爱。我也姓龙,凭什么这份家业不能传到我手里,总局主的位子轮不到我坐?
“我从没偏心过,对你们兄弟一视同仁。不论你大哥还是你,我都寄予厚望,可是……”
龙放啸说不下去,他感觉到身体渐渐没了知觉,心跳变得愈发微弱。就算没有龙逸尘那两刀,他也没救了,毒药和暗器都入了中门。
他的生命在枯竭,很快就会死。
龙放啸强提最后一口气问: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宝藏埋在“龙首望”的?
龙逸尘盯着快要死的父亲,目光一寒道:祭拜!你每年五月初七,都会拎着贡品,香烛,纸钱去山顶“龙首望”祭拜,太奇怪了!你若是祭奠亲友应该去墓前或祠堂,可山顶无坟无碑,你却每年都会去。所以我怀疑山上藏有什么秘密,专门请了“风水帮”的人瞧了瞧风水布局,又找了“妙手班家”,“下五门”,“观澜派”的几位高手来察看一番,发现了一些线索。确定了“龙首望”有动过的痕迹,并且应该是一个工程量很大的机关。另外当年班公仁与“公输四杰”来过“风云镖局”几个月,之后他们都消声灭迹,人间蒸发了,我判断会不会和“龙首望”下的机关有联系呢?又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请动班家首领出马呢?
龙放啸双眼逐渐黯淡下去,像缓缓熄灭的柴薪,一点一点失去温度,一点一点失去光芒。
他最后口中模模糊糊,似有似无的说了一句。由于声音太轻太微弱,院内的所有人都没听清,只有离得最近的龙逸尘听到了。
“你很聪明,到底是我龙放啸的儿子。”
倏地,龙放啸缓缓合上眼睛,犹如一座沙子堆成的塔,让人一推就顷刻倒了下去,塌了下去。
刀离开他身体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