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怎么送走,陆晚是自己人,但陆建高、宿九十要怎么说服?
冷冽去叫陆晚。
“你不用操心了,昨天一晚没怎么睡,今天又折腾了半夜,好好睡吧,我来处理。”冷奕寒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枕头道。
“嗯。”上官琅玥是真累了,没睡好头疼得很。
“对了,琅玥,眼睛,能看到光了。”冷奕寒淡淡地说。
“嗯,”上官琅玥头刚着枕头,就那么随口一答,接着又蹦了起来,“什么?!能看到光了?”
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冷奕寒微微眯着眼,朝她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嗯,刚才看到了,她刀上的光影。”
本来是可以用耳朵听到的,但他刚才之所以能握得那么准,是真的看到了灯在刀上的反光。
“我真棒!”上官琅玥呵呵一笑,四仰八叉地又倒了下去。
“对,真棒。”冷奕寒也表扬道,但上官琅玥已经发出了沉沉的呼吸声。
冷云天回到屋里,告诉房里人这个决定。
屋里只有冷云天夫妻三人,冷奕宏不喜欢一屋子女人,就常常和冷奕宁在一起,今晚也不在这屋里。
宋清媛则跪在屋中瑟瑟发抖。
“老爷,夫人!你们饶了我,都是薇儿小姐让我做的这些事,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想帮她而已。”宋清媛还在狡辩。
“你身为长辈,不仅没有劝导晚辈的不良行径,反而纵之!自是留你不得!你也不要求你表姐,我们自认待你不薄,也是仁至义尽了。”冷云天摇摇着道。
“你们不能赶我走啊!我一个女子要如何活得了?!”宋清媛扯住李沅芷的裙角。
“跟着我们流放,路上受苦就不说了,到了荒境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你放心,看在你伺候一家多年的份上,我已求过郡王饶你一命。给你找个小城自己生活去吧,以后,不要再称冷家人就是了。”冷云天冷冷答道。
“你们真要做得这么绝?!”
“他们想走还走不了呢!这是恩,不是绝!”表姐李沅芷这回也不站在她这边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可爱的女儿,温柔的妹妹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宋清媛咬了咬牙说,“我已经是司徒恒的人了!他应了要娶我!我要见他,见秋河公,见老夫人!看他们要如何处置!”
她的话,让屋里的人惊掉了下巴。
宋清媛醒着,也没有被捆,她见这两人已经不会帮她,就想冲出门去,一拉开门却是撞到了陆晚身上。
陆晚一掌刀劈晕了她,把她重新拖进屋里。
“陆捕快!”冷云天有些吃惊,但很快冷静下来。
“三位什么也不用管,安心休息,一切按主人的计划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但若晚上的事说出去半个字,那你们的女儿,也就没有了。”陆晚交代。
“有劳陆捕快。”冷云天致谢。
他看了一眼女儿,将妻妾带到了屋角,铺头盖脸地盖上被子,不管是睡还是没有睡,都没有再动一下身。
第二天一早,解差们开始一间间拍门,叫醒大家起床集合。
没想到,五叔那屋传来的了哭声。
说是冷奕薇与宋清媛两人服了药,寻了短。
陆建高和宿九十上前查看,确是死去多时了,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
“你的人,你看着办。反正不能耽误我们出发的时间。”陆建高一点也没有怀疑。
这样娇滴滴的小姐,受不了流放路上的苦而寻了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以他的经验,在流放途中死完了都不是奇怪的事。特别是像冷家这种有背景的,一般流放都有原因,不会顺顺利利到流放地。
所以陆建高尽量与他们保持距离,就怕被牵扯进去,那到时不是有没有银子的事了,而是会丢了小命。
“我留下,等衙门的人来验明正身,盖了契,然后再骑马追上你们。”陆晚对宿九十道。
“这样办是好,但怎好辛苦你?”宿九十有些过意不去。
“我是安州人,以前办差城城都有走到,人面都熟,比您办起事来怕是要容易些。”陆晚摇摇头表示无妨。
“这倒是的。那就辛苦你了,我领他们先走。”宿九十一想,这样也对,有人好办事,否则银子都不知道往谁手里送,他们万一发难,耽误个两三天,就麻烦了。
临走时,冷云天领了夫人去给陆晚行礼:“陆捕快,还请您好好送我女儿最后一程,埋骨何处也给留个地点,日后我们好去寻。”
“行。”陆晚只略点了一下头。
大家该唏嘘的唏嘘,该起程的起程了。
冷奕寒站在院中,抬头看向太阳,这是他每日做的事,但今日,却是不同,他需要微微眯起眼了。
他的心在狂跳,自从吞下那毒药之后,便已绝望,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眯着眼看阳光。
上官琅玥让他重生了。
“爹,冽叔在搬东西,我扶你呀!”小梨子拉住他的手,晃了晃。
他的眼中只有父亲,多年未见的父亲,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