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间的雾霭散去,苗寨渐渐有了人声,族人们像往日一样开始一天的劳作。
但昨夜阿貝叔离奇的死亡,还是让整个寨子蒙上了一层阴影。
阮娇昨夜回来思虑了好一阵才睡着,今天起来时还困得打着哈欠。
小雨和小玉两姐妹从小就被选中服侍巫女大人。
两人轻车熟路的把阮娇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用过饭以后,阮娇决定再次回到现场看看。
捞起在柜顶上沉睡的青绿小蛇,真真自觉的缠绕在她的细嫩的腕间。
一出门却见徐玄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戴整齐,正倚在门口等她。
见主仆三人出来,他说道:“一起吧。”
四人重新回到阿貝叔家的吊脚楼,一切如旧。
血迹经过一晚的时间已经变成深褐色,像洗不掉的污渍。
阮娇走到窗前细细查勘,只见窗棂上有几道划痕。
这些划痕有长有短,大致可以分为两大块,短长短的分布。
阮娇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耳边传来清冷的少年的声音:
“这不是人的指甲能划出来的。”
徐玄朗站在她旁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那痕迹,说道:
“这些划痕呈细窄状,中间深,两边浅。”
“能造成这样的痕迹的东西是……禽类的爪子或者钩子。”
阮娇向楼下望去,楼下是茂密的草丛。这里虽然是二楼,但是离地的距离不算远。
如果有东西拿绳钩挂住窗户,顺着爬上来害人然后离开也不是不可能。
或者是凶猛的未知禽类,它们在夜空中无声飞翔,从窗口进来害人然后再无声飞走。
这两种猜测都有一个前提,就是阿貝叔的窗户没关上或者没关紧,可以轻轻一推就开。
阮娇去看两扇竹窗的背后,果然栓头的地方看起来早已损坏多时。
阿貝叔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坏掉多时,他每天晚上只是虚掩着窗子睡觉。
阮娇把自己的猜测和徐玄朗一说,少年点点头表示赞同。
西南夏季多雨,夜里潮气重。
如果是人或者其他东西用绳索爬上来,一定会在草丛下的泥地里留下一些痕迹,白日里水汽蒸发却正好留下证据。
阮娇刚想说:我们一起下楼看看草丛里有没有脚印之类的。
却感觉身边气流微动,身侧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经飘若惊鸿般的从窗户飞下去了,然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阮娇:!
徐玄朗站在楼下,正仰头看着窗边的小姑娘。
少年身姿挺拔,眼含星子,自有一番风流倜傥之意。
徐玄朗:娘子,为夫厉害吧~
少年挺直腰板,显得刚刚的轻功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楼上的阮娇震惊过后对他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阮娇:呵呵,你有这种好方法为什么不带上我?
只擅长下毒用蛊的小姑娘只能带着两个侍女,哼哧哼哧的下楼,再绕到吊脚楼后的这片草丛。
四人把草丛里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痕迹。
有两种可能性,现在排除掉一个,就只剩下最不能那个——凶猛禽类。
而且昨天阿香所说的婴孩啼哭的声音,也让她莫名的十分在意。
四人又去拜访了楼上住着的阿香和阿贵。
外屋只有阿贵一个人在。
这个魁梧的汉子仿佛一夜之间沧桑了许多,乌黑的头顶都冒出来了几根白发。
他正在凳子上坐着编竹筐,见巫女大人和那个外乡男人一起进来,连忙站起来问道:
“巫女大人,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阮娇暂时还没有确定,只能暂且敷衍的点点头,安抚道:
“我们正在调查中,应该很快就能给你一个答复。”
“肯定不会让阿貝叔这样走得不明不白,一定会找出来凶手让它血债血偿。”
阿贵眼含热泪,只得垂下头掩饰,不断的重重点头,哽咽道:
“多谢巫女大人。”
他又向徐玄朗说道:
“也谢谢您。”
徐玄朗淡淡颔首,问道:
“不知可否让我们再见一次阿香姑娘,还有一些昨夜案发时的情况需要向她询问。”
阮娇也觉得奇怪,出声问道:
“今日怎么没见到阿香?”
阿贵闻言却面露难色,忍不住叹息,对着二位说道:
“娘子昨夜受了惊吓,精神似乎是有些恍惚。”
“从昨夜到现在,她一直在胡思乱想,一会儿说什么一定是婴孩厉鬼索命,一会儿又说我们的孩子有问题……”
阿贵眉头紧锁,继续道:
“她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了,我就点了安神香让她先睡一会。”
阮娇听完沉吟片刻,招手让小雨上前来,吩咐了几声,小雨领命而去。
阮娇对阿贵说:
“我为阿香开了两副药,分别是安神的和保胎的。你每日记得去小雨那里领药。”
在阿贵连连的道谢声中,三人走出了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