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花被大嫂说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不过人家说的也没错。
冯氏环顾四周,见公公在里间没出声,也便明白,对方并不想借钱,心下大定后对着孙兰花道:
“我说大妹,既然你们没钱,且拿盼娣没办法,不如直接送她去林家抵债。”
孙兰花立刻反驳:
“那怎么行?”
冯氏笑道:
“怎么不行?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养着她,受她要挟?”
孙兰花说不出话,只看着母亲道:
“娘,你借我点钱,我回头一定还你。”
孙母还没开口,冯氏阻拦道:
“别求了,娘没钱,就算有钱,也得留着给丰收娶媳妇。”
孙丰收,是孙家的独苗苗,今年十八岁,再过两个月就要成亲,孙母最疼的就是这个大孙子。
孙母本打算给女儿点铜板,但眼下听到儿媳这番话,立刻打消了这念头,诚然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但大孙子更重要,便对着孙兰花摆摆手道:
“兰花,不是娘不想帮你,实在是娘跟着你大哥大嫂过,手里确实没钱,而且以后还得靠他们养老,你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
孙兰花听此,哭道:
“娘,我也是你女儿啊!你就这么忍心看我被逼死吗!”
冯氏听此柳眉倒竖:
“我说大妹,这事是你自己做的,且你都嫁出去多少年了,还让爹娘给你擦屁股,你怎么这么不孝!”
孙兰花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泡在苦水里,泪水止不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孙母见罢,叹了口气,劝说道:
“兰花,娘是真的没办法,不然你就听你大嫂的,直接把盼娣抵给那家行了。”
孙兰花心下不愿意。
倒不是心疼女儿,而是若这女儿嫁出去,能收一大笔聘礼,以后也能帮衬娘家,就算当真卖了,也能换不少银子,不说还上药钱,甚至还能有剩余。
想到这里,她心下一动。
打定主意后,孙兰花没有声张,对着孙母和冯氏哭道:
“我算是看明白了,以前说的我们是一家人,哥哥会为我撑腰都是屁话!以后我再也不回来了!”
说完便跑出了门。
孙母听罢,骂了几句,在儿媳的劝说下,方消了气,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也便再次躺下,准备眯会儿。
再说孙兰花经过一夜的奔波,加上身上有伤,已几乎不能动弹,不过想到那大笔的银子,还是强忍着疲惫,慢慢朝镇上而去。
所幸路上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年轻人,带了她一程,不然估计会倒在路上。
再说林家这边。
灵柯这一晚时刻警备着,自是睡得不太好,揉着有些发胀的额头坐起身,在林招娣小心翼翼的要粮的声音中,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粮食:
“让大姐杀只鸡。”
说完便重新躺下。
林招娣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
“三妹,你还是不要闹了,好好给爹娘道个歉,他们会原谅你的。”
灵柯闭着眼睛讥笑道:
“你觉得我若是放了来宝,爹娘会原谅我而不是打死我?”
说着摆摆手:
“二姐,在这家里,别人不心疼我,我当然要自己心疼自己。”
林招娣并不认同:
“三妹,咱们多干一些,名声会好,以后也能说个好人家。”
灵柯眼下实在没心情跟对方掰扯,只是挥了挥手:
“二姐,能不能活到明天我都不知道,哪来的嫁人,你说的这些我不爱听。”
林招娣见劝不动,也没再多言,转身离开。
不多时,灵柯便听到了门外传来林大妹骂骂咧咧的声音:
“凭什么要我杀鸡!那鸡是用来下蛋的!她林盼娣哪儿来的脸吃!”
“大姐,这是三妹说的。”
林招娣弱弱的声音反驳。
“要杀你自己杀!我才不管!”
林大妹气急败坏的转身离开。
灵柯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没有多言。
不多时,林招娣便端来了两碗野菜杂粮粥:
“三妹,吃点东西吧。”
察觉到不远处的视线,灵柯冷声道:
“我说了要吃鸡!”
说完从床上起身,走到了林来宝身边,一脚踢在了地上昏睡的林来宝身上。
林来宝被痛醒惊呼出声,不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尤其是已经肿起来的右腿,他便直接叫喊起来。
听着宝贝儿子的哭声,林富贵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心口,见大女儿还侧耳听着,一脚便踹在了对方坐着的板凳上:
“还不赶紧去杀鸡!你想让你弟弟死吗!”
林富贵昨晚不仅担心儿子,同时还担心自家被赶出村,一整晚没睡好,眼下自是越发暴躁。
林大妹身下的凳子一晃,一个趔趄,她便倒在了地上,看着双目通红的父亲,急忙起身,飞奔到后院的鸡圈。
林来娣也是心下惶恐,忙道:
“我去帮大姐!”
说完便快步出门。
灵柯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