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花站在门口,环顾四周,只觉得心下凄凉。
不过想到儿子,她又强打起精神,朝林富贵的大哥林富康家而去。
林富康的妻子刘氏刚刚就在旁边看热闹,自是知晓原委,听到门口是二弟妹的声音,翻了个白眼,便将刚刚的事与自家男人说了说,叮嘱道:
“要是等下二弟妹来借钱,你可不能答应。”
林富康听罢,点点头:
“家里有多少银子我又不是不清楚,眼见着保平要定亲,我怎么可能把钱借出去。”
刘氏听罢,面露笑容,边整理身上的衣服,边朝门口走去:
“是二弟妹吗?这大晚上的怎么了?”
说着已经打开了院门,但却并没有让对方进门的意思。
孙兰花此时头发散乱,脸颊高高肿起,整个人很是狼狈,看到刘氏后哽咽道:
“大嫂,我也是真的没办法,来你家借点银子。”
刘氏满脸为难:
“二弟妹,你也知道,当年公公婆婆去世前生了大病,看病的银子大头都是我们出的,甚至还欠了不少外债,这几年才刚把账还清。眼下保平还要说亲,我还想着找你和三弟妹借些银子,以后保平一定还。”
说完便满脸希冀的看向对方:
“二弟妹,你能借我点钱吗?多点少点都行,保平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就心疼心疼他吧。”
孙兰花被刘氏这一堆话堵得再也开不了口,只好悻悻道:
“大嫂,我是来借钱的。”
刘氏唉声叹气道:
“哎,也是保平没这福气,我这儿媳妇还没着落……”
听着大嫂这话,孙兰花也明白从对方手中借不到银子,只好离开。
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刘氏翻了个白眼,关上门,回了屋中。
林富康也没多问,夫妻二人自顾自睡下,丝毫没有担忧的心思。
那边孙兰花又到了小叔子林富安家。
林富安的媳妇小李氏是李氏的堂妹,刚刚姐妹俩一起去外面看的热闹,也都已打定好主意不借钱,所以孙兰花上门,自然又是吃了个软钉子。
孙兰花站在林富安的门口,听着小李氏和林富安的调笑,心中凄苦。
按理来说这朝夫家人借钱应是林富贵上门更合适,可当年分家几兄弟闹得凶,伤了和气,基本不来往,也就是现在没其他办法,孙兰花才只好上门。
强忍住泪意,孙兰花只得去了村中几户热心肠的人家。
几家人见孙兰花实在可怜,都给了几个铜板,不过这些远远不够。
等孙兰花拿着二十几个铜板回家,林富贵正坐在院门口等她。
看到自家男人,孙兰花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来宝他爹,大嫂和三弟妹不愿意借钱……呜呜呜……”
林富贵深吸了口气,强忍住怒意问道:
“你借了多少?”
孙兰花将口袋里的铜板放到对方手中:
“这是我从村口那几户刚搬进来的人家手里借的,一共二十一个铜板,他爹怎么办啊……”
林富贵看着手中的铜板,满脸阴鸷:
“都是你这个搅家精!”
说着一巴掌打在了孙兰花的脸上!
见对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林富贵恶狠狠的说道:
“要不是你打人,家里怎么会出这种事!”
想到现在还在房间里生死不知的林来宝,他更是越发来气:
“要不是你养出那种白眼狼女儿,来宝又怎么会被打!”
“都怪你!都怪你!”
一脚接一脚的踢在孙兰花身上。
孙兰花也不敢多言,毕竟赵大娘的确是被她打伤。
灵柯被院外的声音吵醒,听着门外的声音,皱了皱眉,对着窗户喊道:
“别吵了!还要不要人睡觉!”
见林富贵看过来的目光满是是凶狠,她威胁道:
“再闹我就把来宝另一条腿打断!”
说完没理会两人,便重新躺在床上。
林富贵就林来宝这一个儿子,自然担心,听到三女儿的威胁,只好恶狠狠的瞪了眼孙兰花:
“去你娘家借!”
孙兰花的娘家在隔壁孙家村,从这里到她娘家至少也要两个时辰,这大晚上去,先不说是否安全,就她现在这幅身子,估计还没走到就晕了。
不过眼下她也不敢多言,只好一瘸一拐的朝外走去。
孙兰花走后,林富贵站在灵柯所在房间门前,敲门道:
“三丫头,把门打开。”
灵柯闭眼道:
“你再打扰我睡觉,我真的会把来宝打死。”
见门外没声,又补充道:
“反正我就算是现在把林来宝放了,你们也不会放过我,那我们就这样耗着,总归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过了很久,门外终于传来了离开的脚步声。
灵柯安下心,睡了过去,不过尽管睡了却仍旧时刻警醒着。
那边孙兰花拖着伤痛直到快天明,才回了娘家。
孙母还在床上睡觉,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很是不悦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