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您还想不想吃我家的饺子啦？”沐念扬起脸看向他，秀眉微挑，直问道。
想吃，就得听她的话。
“两码事，约定好的事跟去医院没关系。”顾言慢半拍后回道，语气坚决。
“我这一天天的，什么正事都没干，光进医院就两回了，说出去别人会以为顾总的助理是个病秧子，多丢人啊。”除非他提着她的衣领一路拎着去，否则打死她都不进医院。
沉默片刻，他悠悠问道:“丢谁的人？”
“您的。”沐念大大方方承认，半点犹豫都没有。
本来就是，她只是个无人问津的无名小卒，谁会注意到她。
侧脸看她，顾言漆黑的眸子悄悄闪了一下。
“有什么好丢人的，有病治病，有伤治伤，万一真的脑震荡怎么办？”
想到刚才她脑袋猛烈撞向车窗那一幕，顾言铁了心坚持要送她去医院。
“那我下半辈子就赖着您，吃喝您包了。”
反正顾氏家大业大，她不愁无依无靠。
“顾总，我的小命虽不值钱，但也很珍贵，正因为我心里有数，所以才不想大半夜浪费时间瞎折腾。真的，您相信我！”眼见快到了医院大门，沐念恨不得伸脚去踩刹车。
半晌，皇帝老儿终于默不作声调转车头。
“回家。”他轻轻吐了两个字。
“谢谢顾总的善解人意。”沐念弯了弯眉眼，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见他依然皱着眉，俊脸紧绷，她赶紧添把柴，“顾总，咱说好了，假如，我是说假如，万一我以后反应迟钝，智力下降，您不许骂我，更不能嫌弃我。”
“放心，我会管着你。”顾言目视前方，眼角隐含一抹笑意。
“好嘞。”
行了，搞定！
她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她好像不太怕顾言。
别看他天天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冰山脸，偶尔方法得当，皇帝老儿也是一头顺毛驴。
到了小区楼下，顾言拔出车钥匙，大步绕过车头，帮沐念开门。
“您也要上去吗？”沐念抬眼，有些迟疑。
“不行？”顾言扶着车门问，面色一片坦坦荡荡。
顾总，现在快半夜了，您说行吗？
“呵呵，照道理我应该邀请您上去喝杯茶，可是家里锅灶都是冷的，时间太晚了，要不明天？明天我给您煮咖啡？”沐念下了车，抬头朝他眨了眨眼。
为了快点打发皇帝老儿离开，她不得不又加了一道餐。
“那你包扎好伤口，拍照给我看。”他睨着她的眸子，开口提要求。
“好，没问题。”
“早点休息！”顾言边说边伸手将她大衣裹了裹。
下过雪，气温尤其的冷，他见她小脸冻的红红的。
沐念不好意思垂下头，“嗯”了一声。
等他坐上车，她弯下腰，笑眯眯朝他挥挥手，“顾总再见，慢点开车。”
深深看了她一眼，顾言才移开视线，轻轻踩下油门。
目睹车子缓缓离开，直到看不到半点影子，沐念默默叹了一口气，转身上楼。
进门，换好拖鞋，反手锁上大门。
几乎同时，包里的手机想起了铃声。
沐念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想了想，接起。
“喂，菲儿姐。”
“小沐，你到家了吗？”
“嗯，刚到家。”将包随手放在沙发上，沐念拿着手机去卫生间洗手。
“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小沐，那件事？”陆菲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打开水龙头，沐念将手机放在边上，摁下免提。
“菲儿姐，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温水冲在冰凉的手上，丝毫没有缓解那股冷意。
陆菲想见顾总，单独的那种。
“谢谢你，小沐！”
“菲儿姐，我只能帮到这，再多的话，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如果皇帝老儿知道她挖坑给他跳，他会不会暴跳如雷？会不会掐死她？
唉，赌一把吧！
陆菲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忙接话道:“你放心，只此一次，真的。”
拉开阳台移门，刺骨的寒风猛地扑面而来，直冲身体的五脏六肺，让沐念呼吸不由得一滞。
抿了抿唇，她径直靠着栏杆，望着远方那无边的隐隐灰白色，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纯粹的吃力不讨好。
无论是顾言的绝情，还是陆菲的绝望，那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没有资格插手，更没有立场夹在中间穿针引线。
刚开始，沐念是拒绝帮忙的。
直到陆菲开口说出的那句话，“你知道一个女人心一旦死了，便连爱和恨的能力都同时失去了。”
这句话让她深受震撼，心底莫名泛起一阵酸涩。
沐念想到老妈刘玉梅，想到母亲这么多年无爱无恨，一个人带着她相依为命。
看似老妈乐天无忧，其实暗地里隐忍落泪的时候，她曾偷偷见到好几回。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