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货商场里是有试衣间的，但也只是一个简陋的，用木板搭起来的空间。
拿着手里的红裙子独自走进试衣间，沈玉竹有些恍惚。
自己怎么就被秦牧野那厮给蛊惑了。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穿过裙子了。
三年？五年？
仔细回想起来，是在进入末世之后，她就再也没穿过裙子了。
女人、小孩、老人在末世之中都是弱者，但后两者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性命之忧，可作为女性，不仅要小心那些会啃食人类的丧尸，小心为了物资算计人命的人类，还要提防那些在秩序混乱之时把女人当作玩物的禽兽。
沈玉竹虽然作为异能者，可这些在黑暗中滋生的恶意和危险是防不胜防的，再加上穿裙子裸露出的肌肤更容易被丧尸抓伤和咬伤，她一直更偏爱能防风保暖，面料厚实的冲锋衣和工装。
沈玉竹拉开裙子的拉链，不太熟练地将自己套了进去，脑海中忽然想起曾经的自己，那是在末世还未来临的时候，她也是酷爱买各种小裙子，还跟着网上的各种颜值博主学化妆、编发……
和平年代，和平的国家。
嘶啦一声，她将后背的拉链拉上去，停止了回忆，只留下一句轻叹。
当初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好在，她在七零年代重新活了一回，不仅有了重来的机会，还能够亲眼看着祖国日益强大。
这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幸运呢。
沈玉竹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不止是售货员和秦牧野在等着，还有好些顾客居然也等在一旁。
在驻地这半年，她营养跟上了，该长肉的地方也长了肉，早就不是之前饿得面黄肌瘦的小毛丫头，面容还有几分青涩，但身材已然是凹凸有致，特别是那红裙子的裙摆特意做了褶子，随着沈玉竹的走动轻轻摇摆，仿佛在舞蹈一般摇曳生姿，让人移不开目光。
秦牧野盯着沈玉竹看了好几秒，她本来穿裙子就有些别扭，被这个眼神看着愈发不自在，手下意识地整理起领子和裙摆，嘴里不确定地问着，“是……不好看吗？”
“哪个敢说不好看呀。这条裙子就合该你穿，我就说这裙子大家都喜欢，怎么就没人买，敢情是专门等着你呢。你本来皮肤就白，穿着这红裙子更显得漂亮了。”
按说这时候的售货员对待顾客大多都是“爱买不买”的态度，可眼下这个售货员热情地夸赞着，一心希望沈玉竹能够买下这条裙子，在百货商店也算是一个奇景了。
偏偏她还打趣秦牧野，“我说了不算，你看看，你对象都移不开眼睛了，你问问他，喜不喜欢你穿这条裙子。”
时下提倡恋爱自由，虽说中国人惯来含蓄，但这个程度的话，大家还是能接受的。
可售货员的话落在秦牧野耳中，就仿佛提醒了他什么似的。男人赶忙移开视线，似乎这样就能够掩饰他心如擂鼓的跳动声。
他在心底默默点头，这丫头，打扮打扮还挺好看的。
沈玉竹虽然有几分怀疑售货员言语的真假，可周围的顾客也跟着赞许，只有少数几个年纪略大些的人皱着眉，似乎还低语着“出格大胆、伤风败俗”之类的话。
出格大胆沈玉竹能理解，毕竟七十年代嘛，根据她有限的历史知识，那时候的思想的确还不够开放。可“伤风败俗”这话就有些过分了，这裙子上身是个衬衫款式的翻领设计，裙长也到了脚踝处，更没有什么露腰露背的设计，可以说是上上下下遮得严严实实，跟伤风败俗没有一毛钱关系。
她可不是个能忍得了别人碎嘴子的人，正准备开口回怼，就看见秦牧野直接走到了那人面前。
对方似乎是被吓到了，一连退了好几步，然后转身跑了。
沈玉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对了，刚才在百货商店门口，跟她搭话的那二道贩子，可不就是被秦牧野这么给吓跑的嘛。
她就纳闷了，难不成秦牧野身上带刺，靠近他就会被刺伤？
男人处理了那些嘴碎子，回到她面前，突然开口，“挺好看的，买了吧，可以结婚当天穿。”
沈玉竹本来还没那么喜欢这条裙子，但或许是被刚才“伤风败俗”四个字给刺激到了，想也没想地就点了头，正准备掏钱，可一摸兜，才想起钱在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里，而衣服还在试衣间放着。
她赶忙去找。
幸好小县城的人还是以买布做衣服为主，鲜少买成衣，百货商场的试衣间一天也等不来几个顾客，她的衣服还好端端地挂在上头钉着的钉子上，沈玉竹干脆将新衣裳换了下来，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等到她再出去准备付钱的时候，秦牧野早已完成了这笔交易。
不仅如此，还又挑了几身衣服让她试，有裙子，也有衬衫长裤。
“你钱多得没处花了？”
上次来百货商场，秦牧野还说她不会过日子，一次花了一百多，可算算他今天买的这些东西，不说要寄给秦渭时的那些，单面前这几件衣服，早就超过一百块了。
秦牧野压根没放在心上，“你只管试，我买得起。”
男人嘛，给自己媳妇买衣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