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我可不想安息啊……”
朱锦盛看了敖东光一眼:“朕正当壮年,如何就这么死了?敖爱卿,你法力广大,神通也多,可有一个续命的法儿……”
敖东光面色不变,伸手一招,将龙珠收回掌心, 对众人道:“陛下累了,让他暂歇几日,待到新皇登基,再请他观礼。”
随后又看向张横:“你若有心,新皇登基时,不妨也来京一趟。”
张横摇头道:“我乃是江湖闲人, 侥幸有了点地盘人手,与朝廷多有干戈, 人王继位,我当有一份礼物相送,至于观礼还是算了。”
敖东光道:“礼物就算了,只要你不犯上作乱,便是最好的礼物。”
张横哈哈大笑,大笑声中,身影逐渐变澹,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这般离去,毫无半点烟火气,显露出极其强横的修为,现场修士中有那境界高的人,此时都脸上变色。
张横独霸东南,摆下了连天大阵,现在更是将京城诸人视若无物,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这份豪情, 深深刺痛了众人。
大殷朝建国几百年,敢在京城这么行事的人, 至今不过一掌之数,便是儒道佛魔四家宗主,也不敢做出如此举动。
敖东光站立原地,抬望虚空,好片刻之后,方才叹了口气:“大家伙都散了罢!”
阮世忠闻言,便要离开皇宫,却发现自己的女儿呆立原地,神不思属,当下伸手拍了拍阮红娘的肩膀:“红娘,走罢!”
阮红娘回过神来:“哦。”
她长长的吁了口气:“爹,这张元伯越发的嚣张了!”
阮世忠道:“这家伙脑后有反骨,目无王法,妥妥反贼一个!咱们老阮家世代忠良,一向不曾与反贼有过什么牵连。红娘,我知你与他有点交情,但瞧他架势, 日后怕是少不了与他对敌两军阵前, 到那时,你可不要心慈手软!”
阮红娘闷闷不乐:“爹, 以人家如今修为,真要是与他对上了,我便是想心慈手软,怕也没有机会。”
她初见张横之时,还觉得自己的修为能与张横持平,但随着与张横相处时间长了,才知道自己不如张横多矣。
尤其是受邀去了四方城,见到了四方城内的气象之后,才知道张横非但修为高深,便是在治理地方上,也是得心应手,远超朝廷中任何官员。
即便是敖东光被满朝上下誉为一代完臣,但他只是掌管兵部,负责调遣国家兵丁武士,对付各种战乱堪称拿手,但他毕竟不是全才,对于治理地方上面,却没有太大的建树,相比张横的治理能力,两者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阮红娘由此知道张横非是粗鲁之辈,实乃胸怀锦绣之才,只是不修边幅,年纪轻轻便蓄了胡子,言语间多有脏话,这才显得粗鲁不文。
京中王公贵族,平日行事都十分注重涵养礼节,少有出口成脏之辈,阮红娘接触的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爆粗口,别说这些王公贵族,便是军中从底层上来的将士们,在面对阮红娘时,也都会注重自己的形象,收了往日的粗鲁面孔,免得在唐突佳人。
唯独张横横行无忌,毫无半点形象负担,他这种天然本色,男儿豪情,对阮红娘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虽然明知与张横不是一路人,却还是泥足深陷,情难自禁。
同康帝在时,都对张横无可奈何,如今同康帝驾崩,新君即位,这张横便是横在众人心头的一座大山,双方已然是势同水火,几乎再无机会和平共处。
阮世忠就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才对阮红娘进行劝阻,免得她与张横反贼再发生什么牵扯。
“其中利害,相信你比我清楚。”
阮世忠看了阮红娘一眼,叹了口气:“走罢。新君即位,往往先烧上一把火,只希望这火势不要太大,波及到咱们。”
阮红娘道:“她只要不傻,在这个时候,应当不会得罪兵部的人。”
新君登基,第一件事往往是大赦天下,以邀民心,却没有几个人会傻到先清理兵部,除非是在登基前已经布置好了的,才会以雷霆之势,横扫兵部官员。
同康帝驾崩,事出突然,连传位都是仓促进行,自然谈不上什么提起布置,况且即便是正常传位,以阮家如今冠军侯的影响力,历代帝王也不敢对阮家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阮世忠担心的阮红娘与张横的关系,生恐因为张横的缘故,导致老阮家受牵连。
且说张横返回四方城后,连夜召开大会,八百民团兵士中几个军官,何不干、曲典等人以及牛妖牛自耕兄弟五个,连同铁钵僧一同来到了大院之内,与张横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皇帝死了,即便是大帅本人不去,但他毕竟是一代人王,咱们还是得有所表示才行。”
曲典对张横道:“同康帝在位,不算昏庸,只能算是有道无运,天要亡他!他在位这几年,水旱蝗灾频繁发生,瘟疫遍布,妖兽吃人,连官员都死了不少。
最近几年更是尸潮爆发,席卷大地,死了无数百姓。这其中天灾多而人祸少,其罪在天,而不在人。他死了,咱们应当祭奠。”
何不干道:“既然如此,那便按以前规矩来办,各州府设灵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