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听,心惊不已,赶紧来到太后跟前,一看到太后这副模样,忙问:“母后,你这是怎么了?”
太后伸出干瘪枯瘦的手,指着穆青然,“皇儿,难为你一片孝心,叫沐太医来给哀家诊病,可是这个沐太医是个心狠手辣的,竟然给哀家下毒。”
皇上一听,愤怒地看向穆青然,“沐太医,朕下旨是让你来给太后诊病的,你一来,太后为何竟成了如此模样?”
符昭也吃了一惊,短短时间,竟然发生如此诡异之事!他疑惑地看向穆青然,眼中带着询问。
穆青然感到整个室内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几度,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要说狠辣,老太后说第二,无人称第一,这般赤裸裸地,都不加掩藏。
穆青然镇定心神,面色淡然,一字一句道:“回陛下,微臣只是奉命前来为太后诊病。半刻前,微臣为太后把脉时,太后还好好的,半刻之后,太后就中毒了。微臣不可能对太后下毒,请陛下明鉴。”
话音刚落,梨嬷嬷惊慌地走了进来。
只见她双手捧着用纸盛着的一小撮粉末,扑通一跪。
她惊慌地回禀道:“太后,皇上,老奴方才在沐太医歇息的侧室软榻上发现了这个。”
皇上吃惊地看了一眼穆青然。
随皇上进来的大太监永福将纸上的药粉小心包好,然后拿过来,在皇上面前又小心翼翼地打开。
皇上眉头一皱,命人去请太医来查验。
不一会儿,当值的医正匆匆来到怡心殿。
他接过纸包,反复验了粉末,大惊失色,“陛下,这是毒药。”
顿时,大家都齐齐地看向穆青然。
谁都知道沐太医,医毒双绝,给太后下毒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加上,这毒还是在沐太医方才待过的屋子发现的。
此时太后苍白的老脸涕泗横流,她冰凉的手覆在皇上的手腕上,伤心欲绝。
“皇儿,母后好难受,母后要走了。母后走后,你一定不能放过杀害母后的人。”
皇上一看太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慌忙对穆青然厉声喝斥:“还不赶紧给太后解毒!”
穆青然想无论如何先给这个老妖婆解了毒再说,如果她死了,自己即便能洗刷罪名,皇上也会迁怒于她。
便抬脚上前准备给太后解毒。
此时梨嬷嬷却扑通跪倒在地,哭着请求皇上,“陛下,切不可让这个杀人凶手给太后解毒。她既已下毒,如何还会救太后,这不是与虎谋皮?”
皇上一怔。
此时太后又道:“皇儿,哀家的命不打紧,但哀家关心的是大舜的前途。母后走后,你切不可让不当之人蒙了心智,这是哀家的最后请求。”
皇上急了,“母后先解毒,可好?”
“皇儿,没用的,母后中毒已深,记得要杀了这个沐太医,给母后报仇。皇儿,母后要走了......”
太后的声音越来越低,片刻便没了声响。
此时,符昭走到穆青然身边,一把将梨嬷嬷踢到一边,只听到一阵鬼哭狠嚎。
他对穆青然道:“沐太医,速速给太后解毒。”
皇上此时已六神无主,看到太后已经奄奄一息。
穆青然迅速移到床榻边,皇上本能地让开身体。
符昭在一边,扫视了一眼,过去一把提起梨嬷嬷,来到侧室。
这边穆青然则迅速给太后塞了一颗解毒丸,然后拿出银针,对准穴位,稳准狠地扎下去。
此时的太后看起来,只剩微弱气息,只等油尽灯枯的那一刻。
穆青然解毒,一般再厉害的毒,不过半个时辰,中毒之人必醒。
可是这个老妖婆,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未有苏醒的迹像。
整个室内安静得如同无人一般,所有人都静默无语。
皇上一脸的青黑,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沐太医,今儿,太后若有什么闪失,朕让你陪葬!”
穆青然默不作声。她并不惊慌,老妖婆为了诬陷自己,选择自杀,以借刀杀人。
她此时一心求死,故身体的应激反应迟钝,延后醒来也正常。
果不其然,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太后才幽幽转醒。
当一心求死的太后,突然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竟然没死成,还被自己一心想嫁祸的人救回来,心里万分懊恼。
母家被流放,最爱的孙子被关入大牢,皇帝执意不改决定,她只能兵走险棋,搭上自己的一条老命,以此来威胁皇上,痛下杀手。
她已经算好,只要自己被沐太医弄死了,不管沐太医脱不脱了罪,她都难免一死,榕王也休想再登太子之位。
可是这沐太医真是绝非凡人,自己喝了毒药,这副破败的身子,竟然还能救回来?
她瞪着虚弱的眼睛,“你救哀家醒来,也抹杀不了你杀人的事实。皇儿,还不把这个杀人凶手给哀家抓起来,就地正法。你想再气死哀家?”
皇上一看,若再不对沐太医动手,太后估计真的不想活了,太后一旦有事,那天下不笑话他不孝?
于是厉声喝斥道:“来人,把沐太医给朕抓起来,关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