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每年此时,皇上都要在宫中宴请一次百官。届时,君臣欢宴,辞旧迎新,歌舞升平。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冀王府的府医不知得罪了谁,失踪几日,府里人到处寻,最后有人在城外的一处臭水沟里发现了他。人已经死了,冻成了冰疙瘩。
没过一日,又传来一个消息,宁茵若也死了。听说死相很惨,身上鞭伤累累,面目狰狞,好像是活活被打死的,人就死在她住的斋院里。
穆青然听了这消息,愣了下。等到见了符昭,她看向他,“冀王府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符昭神色淡然,“那个赖文给冀王出那害人的主意,自然不得好死。至于那个宁茵若,本王不晓得。”
穆青然心中自然有了猜测,只是叹了口气,“要知道迟早要死,当初就不应该救她!”
符昭似有所思,“以后离冀王府的人远点!”
“嗯。”穆青然老老实实回答。
这日一早,穆青然照样去百草堂,却没见着霍逸。
百草堂的掌柜来到穆青然面前,拿出一叠银票,“沐大夫,大公子昨日被霍家来人叫走了,说是霍老太爷病重,让他即刻回潞州。大公子临走时让在下把这个交与你。”
穆青然一愣,“这是为何?月钱吗?”
掌柜的道:“大公子只说这本是属于你的,其它的在下不知。只说让你随意使用。”
穆青然终是不解,就先收了起来,想着等见了霍逸问他是何意?
当穆青然在百草堂快结束一日的诊疗时,听到门口有些骚动。
随之店里的一个小厮,飞快地跑进来,两眼发光,气喘吁吁地对穆青然道:“宫里来人了!宫里来人了!”
穆青然赶紧走了出去,看到宫里来的公公,后面还跟着两个跑腿的。穆青然心下一惊,从未见过此种事,有些愣怔。
只听那公公道:“皇帝有旨,沐白青,还不下跪接旨!”
穆青然最烦古人下跪,可眼下不跪不行啊!她于是赶紧跪下,“草民沐白青接旨!”
那公公扯着公鸭嗓子高声念道:“宣,穆青然明日寅时进宫面圣。钦此!”
“谢皇上恩典!”穆青然回应道。
公公看着穆青然呆呆愣愣的样子,叹了口气走了。遇到这种不知礼仪的人,真是倒霉!
穆青然回到府里,头还是有点蒙。
生平第一次见皇帝,那个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的人,要召见自己,万一自己说错了什么,脖子上咔嚓一下,不就玩完了!
陌风不是说,自己几个月前差点成为那狗皇帝御赐的毒酒中的冤魂。
晚上,符昭来时,穆青然向他提起此事,“你父皇为何要见我一介草民?”
符昭怔了下,穆青然充满期待地看着他,谁知他只说了两个字:“不知。”
穆青然真想给他一把掌。她瞪了他一眼,“我说错话了怎么办?”
“杀头。”符昭脸上看不到喜怒,好像说穿衣吃饭一样,很是随意。
“什么?那我不去了。”穆青然看他这样子,有点气恼。
“更要杀头。”符昭依然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
穆青然快被气疯了,噘着嘴,不理符昭。
符昭突然轻笑出声,一把拉过她搂在自己怀里,“吓乎你的,父皇也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不要担心,明日正好是百官宴,我陪你进宫。”
符昭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心中泛起波澜。明日,父皇不知要做甚,竟然也没有提前跟他提起,他其实是有些担心。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过来,穆青然推开他,“本姑娘今日没心情!”
符昭宠溺地盯着她,用手轻轻地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小仙女不是什么都难不到,这就怕了?丑媳妇总要见公爹的。”
穆青然一听,这哪是哪啊,怎么扯这上了。羞恼道:“什么啊?我如今是个男人,如何嫁你?”
穆青然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睁得大大的,“我这女扮男装,不是欺君之罪吧,这如何是好?”
符昭叹了口气,“只能继续瞒,无法。”
“那以后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符昭搂着穆青然的手又紧了紧。他哪里知道,一说起这个话题,穆青然心中总是五味杂陈,心绪烦乱。
一直想开口,把事情说清楚,可是越拖越不好说了。如今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
她蹭蹭男人结实的胸肌,温暖而强健。她好想就这么被他抱着,永远不分开。
可是自己一肚子秘密,怎么办呢?一旦他知道了真相,他会撕了自己吧?
第二日,穆青然跟着符昭进了宫。
符昭把她带到御书房外的廊下等着。到了时间,永福走出来,请穆青然进去。
穆青然收敛心神,走入御书房。里面好像还不止皇上一人,她也不敢乱看。
御书房内,梨花木雕刻的蟠龙御案旁的香几上,一座青釉三脚兽耳衔环鼎式香炉,散发出一缕缕沉香,萦绕不绝。
一身明黄的舜治帝,不怒自威,看着进来的人。
穆青然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