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鸿胪寺等信的北戎使团,已是焦虑不安。这和亲一事一日不定,国相安靖远便一日不得安宁。那燕公言主日日闹腾,如何是好?
这日终于收到皇宫太监送来的舜治帝的亲笔回信,安靖远平素温和隐忍的性子也按耐不住,气得七窍生烟。
等来等去,却等来的是舜治帝的拒绝。他不由得眉头紧皱,这榕王是何等样人,竟然如此强硬!连皇上都能被他说服,此人以后必是北戎心头大患!
拓跋燕得知舜治帝拒亲之后,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发誓此生一定要血耻今日所受屈辱。
北戎一行人收到回复后,也不再耽搁,立马起程回国。
穆青然这几日也不好过,但听到榕王拒绝和亲之后,心里五味杂陈。这日傍晚,她从百草堂出来往回走,不知不觉来到王府门口。
这时陌风骑马归来,穆青然想躲避已来不及,只得硬挺挺地杵在那里,有些尴尬。
陌风下马,疑惑地看向穆青然。“沐姑娘,因何在此?”
穆青然张了张口,最后还是笑了笑,“王爷可好?”
陌风心中一喜,这沐姑娘其实还是惦记着主子的。但他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愁容,“主子病了。”
穆青然大惊,“因何而病?可是严重?”
陌风道:“主子整日茶饭不思,说是胸口痛,难以安眠。”
看到穆青然低头不语,若有所思。陌风又道:“不如沐姑娘随在下进府,为主子把把脉?”
穆青然似有犹豫,但想起符昭命 都不顾去救她,算了,还是进去瞧瞧吧,于是点了点头,陌风心下大喜。
此时观澜院,符昭刚刚从宫中回来,与父皇就拒亲一事可能发生的后果进行了商议。
因暂时解决了一桩麻烦心情稍好了些。但一想到以后可能要面临越来越多的两国之间的摩擦甚至大战正有所忧虑。
此时,阮侧妃端着一盅滋补汤过来,符昭冷眼扫视了一下,“本王不想喝,侧妃不必再熬制什么汤,回去休息吧。”
阮侧妃委屈道:“殿下劳心劳力,臣妾理应服侍王爷。臣妾不累,能为王爷解除忧烦一二,也是高兴的。”
说着,走上前,将滋补汤盛了半碗,走过去,跪在正斜躺在矮榻上的符昭旁边,将汤碗和汤勺递上。
符昭正愣愣地不知想什么,也没在意,也没接汤,阮侧妃就自己用勺子盛了汤给符昭嘴里送去。
这时,却听到推门声。
穆青然其实想敲门,谁知陌风一下子直接就推开了门,穆青然就那么直愣愣地走了进来,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符昭慵懒地躺在榻上,阮侧妃殷勤伺候符昭吃食。
穆青然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傻眼了。
陌风也瞥见了,心下一惊,自己干了什么,怎如此之巧!自己好心办坏事,主子还不把自己砍了!一时也百口难辩,愣在原地。
符昭见穆青然突然进来,也怔住了,他突然就接过阮侧妃的汤碗,一口气喝下,阮侧妃欣喜异常。
她自是也看到了来人,不予理睬,什么也没有此时侍候王爷重要。她要抓住机会,今夜就能真正成了王爷的人。
她接过碗,放在榻几上,又端来水,递在符昭嘴边,符昭张嘴,眼角却瞥向穆青然。
穆青然此时却是暗暗叫苦,何苦来者,自取其辱,明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幕。
诺大一个王府,只有一个女主人,正当年轻的符昭如何能夜夜独自安睡?
眼中顿时泪光闪闪,她忍住,不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低声道:“抱歉,打扰了!”说完,转身便走。
此时的符昭其实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一直都是傲骄的存在,何时低三下四过,只是见到穆青然时才变得那么柔顺。
可是那日穆青然的一番话着实气恼了他,有气没处撒,一直就这么窝着。
见穆青然被气跑,他一下子慌了。一抬手把阮侧妃推到一边,从榻上坐了起来,朝门口跑去。
阮侧妃也愣住了,她看到了什么,刚才的那位不是个男人吗?
虽然看起来那人很是貌美,但终究还是男人,难道王爷的喜好依然没变,走了一个姓沐的,又来了一个?此人又是谁?
她也跑了出去,但什么也没看见。不行,她得查明白,那人是谁,不会是王爷的新欢吧?
若真是这样,她这次定不会像对姓沐的那样,一定要痛下杀手!
她向殿外一直候着的香椿招了招手,香椿赶忙跑了过来,看向阮侧妃。
“跟上,瞧瞧,王爷去追何人?”香椿应了声,就跟着跑了出去。
符昭出了门,飞奔上前,看到跌跌撞撞快步往前走的穆青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青儿,本王方才是气你,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符昭着急地解释。
“无所谓,怎样都不重要。她是你的侧妃,你们如何都不过份,你无需向我解释。”穆青然强压心中的不适,装作无所谓地道。
符昭心中一阵刺痛,“青儿,你就如此不在乎本王对你的感情吗?”
穆青然淡淡道:“我与殿下,隔着万水千山,如何能坦然说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