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然暗骂,自己真是倒霉,竟然躲到了水匪船上。
忽地,穆青然摸到一个小门。
她立刻闪身进去,里面黑洞洞的,她摸来摸去,似是个泥土垒的灶台,旁边倒有一个极窄的空间,放着杂物。
上面顶上竟然有个不大的开口,平时应该有木板盖着,现在是开着的。
穆青然心下一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娘命不该绝!
那些杂物里,有一个木桶,她把木桶翻过来,站了上去。
她身形瘦削,只要她扒着那盖口边缘,就能翻出去。
此时,她还不敢伸出头去,怕被上船的水匪发现,只是站在木桶上,听动静。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赶紧扒着盖口边缘,将脚和腿收上去,蜷缩成一团。
门开了,进来一个混身湿漉漉的男人。
穆青然摒气凝神,大气不敢出。只见那人,气喘嘘嘘的,进来取了木桶,又出去了。
还好,没有被发现。只是没有木桶放脚,她只能暂时蜷缩着,时间长了,有点难支撑。
过了会儿,船上比刚才安静多了,估计劫匪在喘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扒着盖口边缘翻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渐黑,船行得很快,她不能再耽搁了。
于是她摸到后船弦处,从顶上滑跳下来,然后扑通一声入了水。
按照她的目测,应该在她的游程之内能游上岸。
但许是今日折腾得太久,游着游着,有些气力不足。
正当她有些飘忽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截绳索,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抬头一看,竟然发现一艘货船在水面不急不缓地行驶着。
有一个年轻公子,站在船弦,定定地看着她,手里攥着绳索的另一头。
穆青然也管不了那么多,先保命为上。伸手抓住绳索,被那人拽上了船。
穆青然浑身湿漉漉的,幸亏自己胸前的裹布还在,要不衣服贴在身上,身份肯定就曝光了。
好在,这里谁也不认识她。
船上的男人,看到面前有些狼狈的女子,大为惊讶!
这女子,穿着男式衣衫,尽管一脸疲色,并没有普通女子的凄凄艾艾。
她上了船,理了理面前的湿发,向他惨然一笑,双手一握,向男人道:“多谢公子相救!”
“姑娘,可还好?”那人盯着她,带着探询的目光。
听到男人的声音,穆青然的大脑瞬时“轰”的一下。完了,这下彻底曝露了!
她一摸,喉结没了,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里,脱了胶,应该是掉进水里了。
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估计脸上抹上去的颜色也已经没了,再加上此时长发披散,这男人不把她当作女子才怪!
面对一个陌生的男子,刚刚回到女儿身,穆青然很不自在,有些别扭。
毕竟已是十月的天气,即使是在南方,也已经有些凉了。
再加上劳累,穆青然浑身颤栗,有些站不稳。
那人赶紧将自己的大敞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并把她扶到舱房。
那舱房甚是华丽,一看就是非一般人住的。
那男人唤来个丫鬟,找了一身女子的衣裙给穆青然换上,又熬了姜汤让她喝下,穆青然这才徐徐缓了过来。
看她疲累的样子,男人心里有诸多疑问,但也没有追问。
穆青然就在舱房里睡了过去。
做了一夜的追杀梦。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才幽幽醒来,入目的即是那个男人审视的眼神。
看到她终于醒来,男人呼出一口气。
“姑娘终于醒了,吓死本少主了。”那男子笑着道。
“让公子担心了!”穆青然笑着道。到现在,她对昨夜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
男人淡淡一笑,“姑娘不必客气!请问,姑娘芳名,为何落水?”
“请问公子是?”穆青然反问。
“本公子姓曹名遇,漕帮少主。今儿正在运一船货,有幸遇上姑娘。”
“原来是曹少主。我叫沐白青。从京城过来,坐船遇上水匪,不得不跳船逃生,幸亏曹少主出手相助。”
曹遇吃惊地看着她,“莫非姑娘遇上了昨日的那场劫掠?”
“曹公子也知晓昨天水上发生的事?”
“略知一二。昨日,有一艘江南孙家搜罗的珍奇异宝被水匪盯上,遭到水匪劫掠。当时情况很乱,死伤多人。”
一想到还有霍逸和顾念芙不知情况如何,穆青然心里又有些担忧起来。
看到穆青然的神情,曹遇又道:“姑娘似有担忧,不知何事,本公子若能帮上忙,定不推辞!”
穆青然忙道:“不敢再麻烦曹少主!”情况不明,她不敢乱托别人。
“姑娘此番要到何处去?”曹遇问。
“南溪。”穆青然并不隐瞒。
曹遇微笑道:“姑娘好运气,我这船正好路遇南溪,可以送姑娘一程。”
“那太好了!”穆青然心里真想喊老天爷保佑!
“不过,姑娘能否随船在前方桃然码头稍停留,本公子要上岸接人。”
“自然可以,都听曹公子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