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飏将穆青然带往寺庙后院方向,穆青然以为,要带她去寮房喝茶。
谁知,他带她继续往前走。山路宛转,竟越走越远,穆青然心中有些不安,符飏这是何意?
他究竟要做什么?难道要对自己下手?可是自己地位低下,无足轻重,何至于让一个王爷盯上?
“不知殿下找在下何意?”穆青然忍不住问。
符飏笑而不语。
就在穆青然正想找个理由告退时,眼前出现了一座不大的宅院,掩映在绿树之中,青砖灰瓦,古朴典雅。
门虚掩着,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一老者过来施礼,将两人迎了进去。
进了庭院,符飏倒没有将穆青然带往厅堂,而是直接带她穿过回转的廊厅,来到后院,推开一个小木门。
一跨出门槛,穆青然瞬时被惊到了,门外真是别有洞天!
伴随着一阵阵哗哗的水流声,一股清凉的水雾扑面而来,清冽的气息立刻盈满全身。
穆青然抬眼望去,只见面前一座翠绿而嶙峋的山体,那水声即是从那半山腰蜿蜒倾泄而下的瀑布所发之声,山下一汪湖水碧绿清澈,向远方伸展出去,水鸟在湖面翻飞。
想不到京城还有这么一个别致的所在,不禁脱口而出:“志在高山,志在流水;一客荷樵,一客听琴。说的莫非是殿下!”
符飏听罢,拍手笑道,“沐公子果然非凡夫俗子,这等好辞彩!不过本王倒是承受不起这番美辞,只是兴致所在。”
穆青然心虚,谁知她一时兴起,借用了某老的一句对子。
“若无琴声,没有茶香,岂不是辜负了公子的这句美辞。”
说罢,符飏拍了拍掌。
果然,一声清脆的琴音悠然响起。
穆青然惊讶地顺着琴声望去,只见左侧有一小亭,小亭中有一妙龄女子,内着青色里衣,外着一袭紫色轻纱外衫,眉目如画,正坐在那里抚琴。
琴声响起,悠扬婉转,或如泣如诉,如雨打芭蕉,或铿锵掷地,如惊涛拍岸。
如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在这种诗意的地方,的确契合,心中不由得赞叹起璟王的姿意人生。
符飏又对穆青然道:“沐公子,这边请,喝茶赏景,岂不美哉!”
穆青然看到,旁侧安置了一个小的休憩之所,一个方形茶几,还有坐榻。一老者正在釜中煮茶,金色的茶汤已经翻滚,老者安静地让到一边。
穆青然随着符飏走过去,坐在榻上,一股茶香扑面而来。
穿越前,穆青然跟着祖父也见识过不少茶,不知这釜中是何茶,她倒是有了兴趣。
符飏亲手将茶汤舀起,将两人的茶盏添满。
然后向穆青然打了个请的姿势。
穆青然端起茶盏,先用鼻子闻了闻,真是清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她轻轻吹了下,浅抿了一口。
“如何?”
符飏笑容温和,看着她问道。自己也端着茶盏慢慢品着,颇为沉醉的样子。
“好茶,初尝甘洌,细品又丝丝绵软幽香。在下孤陋寡闻,不知是何茶?”
符飏微微一笑,“公子果真识茶,没白费我这一番邀约。此茶无名无份,是本王取的名叫雾茶。是本王在雾山游历时发现,采摘回来,自制而成。”
穆青然戏谑道:“殿下如此坦诚,不怕我也跑去那雾山,都采了去。”
符飏呵呵一笑,“但去无妨,只是那茶只此一株,在一悬崖断壁处,一般人断然采不来的,寻也未必寻得。”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殿下如此坦率相告,那在下就在此多喝几杯了。”穆青然故作遗憾道。
符飏道:“休怪本王小气,好茶讲究的是品茶之地,这茶本王也是到此才喝。”
听到这,穆青然颇有些惊讶,“殿下果真是风雅到了极致,在下真是自愧不如,佩服之至!”
符飏笑笑,又给穆青然的茶杯添满。
景也看了,茶也喝了,乐也听了,但符飏依然不提因何请她过来。
穆青然忍不住问道:“殿下今日请在下过来,不是只是喝茶看景的吧?”
符飏微微一笑,“只是交个朋友,畅意一聊,无他。”穆青然一愣,不想竟如此简单。
“谢殿下不弃,在下高攀了,不胜惶恐!”
“沐公子,不必自谦,本王以为,公子定非池中之物!”
穆青然心惊,“殿下何以见得?”
符飏笑而不语。
不能再停留了,穆青然怕祭奠仪式结束,府里人找不到她,便要告辞。
“今日谢殿下好茶好景款待,因今日有事在身,不敢耽搁,请殿下见谅。在下这就告辞!”
“也罢,本王今日也算是遇到知己。今日本王也不多留。”
当穆青然跟随符飏走出别所,端阳赶紧将手里捧着的一盆猫爪草递了过来。
穆青然谢过之后,捧在手里,独自往大殿方向走。心里不住地嘀咕,这璟王真是有些高深莫测。
符飏目送穆青然远去,不知所想,眸色悠远。
穆青然走了没多久,就见小琢急匆匆地赶过来,“沐公子,去哪里了,叫小的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