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符昭带着陌风等人和府里准备的祭品、仪式所用的物料出发了。
像这样的活动,应该是家族的事情,梅妃的母家淮南公府应该去的人很多,到时,自己就没人注意了。
穆青然骑着马,跟在后头,暗暗地盘算着。
想到在符昭祭奠母亲之日,自己寻机跑路,心里有些不自在。
但是自己别无选择,平时出府都有人盯着,实在不好跑。
本来今日她可以不去,但因为王管家被禁足,所以有些杂事,需要帮忙。
穆青然未出嫁时,为祭奠母亲,来过大相国寺,所以并不算生疏。
今日,大相国寺很热闹。提着食盒、贡品来上香供俸的人很多。
在这个朝代,人们集中的场合并不很多,大相国寺是一个王公贵族、市井小民都能来的地方。
穆青然果然看到了符昭外祖家的人,除了祖父祖母年事已高,没有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一家人,能来的都来了。
大相国寺专门辟出一空旷院落,为淮南公府准备祭奠事宜。
淮南公府准备得很全面,陌风陌雷帮忙应付,穆青然其实也没多少事。
她就抽身出来四处打探。
今天出门,她特意穿得宽松,里头装了些必须要带走的东西。
她想等到仪式正式开始,伺机行动。于是出来后,先偷偷观察地形和路线。
到时她可以骑马快速离开。牙行租的马车就暂时用不上了,可惜了那200两银子。
就在她默默打探路线的时候,竟然看到不远处有一辆马车缓缓停下,那赶车的师傅有点眼熟。
只见车帘一挑,下来一个年轻女子,居然是阮初薇。今日她倒是打扮得很素雅,头发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怪不得先头出发的时候,没见到她。
听闻符昭根本没准备让她去,许是她打听到今日符昭要来大相国寺祭奠母妃,这才慌慌忙忙地赶来。
她也看到了穆青然,脸色不太好看。
作为府里唯一的女主子,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知她,连穆青然这个她百般看不上的杂役都来了,唯独落了她,心中怎么能不忿。
穆青然心中有事,不愿意搭理她。
阮初薇把头扬得高高的,“沐洒扫,这是在迎接本侧妃吗?”
穆青然一脸假笑,“阮侧妃这是被榕王嫌弃了,竟然不带着一起来。侧妃真是够贤惠,又巴巴地撵了来。”
听到这话,阮初薇脸色更难看了。怕耽误时间,也不再回嘴,恨恨地由香椿扶着,急急向前赶去。
穆青然更不愿意理她,再走不远,应该就能看到她的那匹马了。
可是终究人算不如天算,正当穆青然准备大步往前走的时候,有人唤住了她。
“这位可是沐公子?”穆青然朝着声音望去,原来,不远处正站着一位穿着一袭白衫的男子,面色清俊,温润如玉,自有一股不俗的气度。
穆青然有点疑惑,这人她并不认识,许是刚才与阮初薇的对话被这人听了去。
“请问公子是......?”
“冒昧打搅,璟王符飏。”
穆青然惊讶,今儿是什么日子,大相国寺来了这么多贵人。
初次见璟王,礼数不能少。赶紧俯身一礼。“在下见过殿下。”
看到她落落大方,并不像一般下人那般紧张,璟王心想,符昭看上的人自是非同一般。
“沐公子不必拘礼,初次相识,本王可是听到不少有关公子的传言。”
说到这儿,符飏微微一顿,笑了笑,“本王不是在乎这些传言,只是觉得公子定非凡人,不然怎么让本王的三弟如此看重。今日幸会,不知可否给本王一个面子,到前面一叙。”
穆青然心中暗暗叫苦,难道要功亏一篑。这个璟王自己从不认识,不知底细如何?但面上却不显。
“在下才疏学浅,恐怕扫了殿下的雅兴,让殿下失望!”
穆青然心中着恼,符飏却是兴致勃勃,“沐公子不必自谦,如若不弃,请随本王一起!”
面对如此邀约,穆青然如何拒绝,只好跟上。
一路,穆青然并无多话,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尬聊。
不是有句话,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穆青然尴尬的是自己。
今天的符飏打定主意要穆青然相陪,一路上颇有兴致,主动撩起话题。
“沐公子,不知志趣在何处?”
“在下在榕王府只是一介洒扫,得殿下高看,实在无甚本事,您问我志趣,却无甚特别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突然,穆青然看到脚下不远处的绿色植物中,有一簇引起她特别注意,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
她蹲下身子,用手小心地连根挖起,本来碧绿的枝叶已有些发黄,漂亮的小黄花也已经谢了,但它的根茎却很独特,像猫爪一样,这个就是猫爪草。
猫爪草是很珍贵的药材,是治疗哮喘,咳嗽、肺结核的良药。
为了制作药丸,穆青然曾到百草堂去买过,但是百草堂根本没有,问起掌柜的也一头雾水。也许这个朝代,还不知道猫爪草的中药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