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见几人平安出去,举起一直提在手上的那半截房椽,看好位置,尖头向下闪电般掷出,插进屋子里坚实的泥土地里。
再一次确认路线,脑子里模拟一遍每一脚落点。
双手托着房梁,猛地用力一推,同时弯腰,将自己从千斤重梁下抽身出来。
房梁向天德插入的那根房椽撑木倾斜着压去,整个屋子内的屋架,开始有了动静。
而天德已经奔出第三步,然后附身向前,脚下用力一蹬,从开出的口子,跟箭一般电射而出。
眼看要落地,双掌地上一撑,一个前空翻,稳稳站起。
动作潇洒,姿势优美,唯一不足,两个手上,沾了满巴掌的泥水。
天德举着两只巴掌,四处看,想找点清水洗洗手。
侧后位置,贞欢这才闭上因吃惊张开的小嘴巴,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天德,“纸巾,擦擦手吧。”
天德一看这么高级玩意,忙接过来,指甲掐着小心撕。
力能催金断木,撕了几下却没撕开纸巾,他怕撕不好,给人弄坏了。
贞欢嗤嗤一笑,接过纸巾,小拇指指甲一挑,轻松打开纸巾包,抽出几张。
天德这才发现,有个小小的粘胶机关。
他尴尬笑笑,接过几张纸,擦干净手掌。
这片刻时间,身后的屋架,一直在低声吱嘎作响,呼隆一声,最终又塌下一截。
而另一面山墙,却因结构变化,失去支撑,向外倒去。
溅起一片泥水,引得周围几个人一片惊呼。
贞欢道:“好险啊,天德,谢谢你,你帮了大忙。”
天德腼腆摆摆手,老道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没有美女相求,自己遇到,也会出手。
一堆人围着那妇女,查看伤腿,见天德出来,那个男主家紧走几步上前,腿一弯就要下跪。
天德早已上前,大手伸出,托住那人手臂扯住,男人跪不下去了。
那男人哽咽着说道:“恩人啊,你救了我们一家子,我葛德明也没啥相谢,让我给你磕几个头吧。”
天德扯住他,不让下跪,“叔啊,我这么年轻,让你磕头,折我阳寿呢,都是乡里乡亲的,遇到搭把手,是应当的,让我过去看看婶子咋样了。”
“他们几个说,腿断了,刚才劝我送县里去,哎,就端个饭的功夫,这就腿断了。”
天德看这一家子可怜,不像很有钱的样子,现在房倒屋塌,再来个断腿,这日子以后怕是艰难,遂决定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大步走过去,嚷嚷着:“我看看,那腿咋能说断就能断了,明明没有压实在。”
几个邻居赶紧给让开位置,女人一条裤腿挽起,露出小半截腿坐在地上。
一个邻居道:“你看这腿皮都翘多高,肯定是腿梁骨劈了。”
天德早知道,也不争辩,跟那女人说道:
“婶子,你别怕,我看你这腿就是骨头错位了,刚好我会点正骨推拿啥的,你忍着点疼,我给你正一下骨头,再给你揉揉,也就好了。”
这女人泪水涟涟,“腿没断?那太好了,多疼我都能忍,只要不用花钱去医院。”
天德四处一看,起身从坍塌的房子边上,扯下来一块塑料布,铺在女人身后。
“婶子,为了治疗方便,你得躺平,腿尽量伸直,我给你腿正骨。”
葛德明忙扶着老婆缓缓躺下。
天德双手托起腿部,再次仔细检查一遍,万幸只是腿骨劈开,没有粉碎性骨头,治疗很简单。
校准位置,手指缓缓用力,将裂开腿骨强行复位。
这女人疼的,张嘴咬住自己衣袖,满头是汗,却也能强忍着疼,一声不吭,怕影响到天德的治疗。
最疼的那一刻,也就是复位。
骨头全部复位后,天德手掌覆盖上去,掩盖着自己动作,清凉的灵力,快速渗入,促进骨骼生长。
这时候已经不疼了,女人反倒喊道:“啊,痒得很,腿上给蚂蚁爬一样。”
天德也不理,她男人呵斥道,“忍忍,疼都忍过去了,痒痒怕啥,伤口长肉不都得痒。”
半个小时过去,伤口完全复原,连原来裂口处的青红淤血,也都消失不见。
天德站起身,见周围这些人怪异的眼神,自我圆场道:
“看,我就说没有断,这几下治疗,不就好了,婶子你站起来试试,看腿还疼不?”
现在也没人傻到敢跟他争辩,他说啥就是啥,只是暗暗心惊这医术手段。
那男人忙钻到老婆胳膊下,架起半边身子,拉起老婆站起。
女人断裂那条腿,小心翼翼落地,试了一下,感觉不疼,又慢慢增加力量,也没有事,这才放心抬腿,用力踩着试了几下。
女人道,“好了,不疼,跟以前一样,好好的一点都不疼,小先生,你手段高啊,我一家子一辈子记你的恩啊。”
天德看看天色已晚,雨已停,摆摆手,“那我放心了,走啦。”
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想起自己弯刀还扔在那个豁口,拧身又回去提着弯刀,这才大步离开。
贞欢看看天德背影,又看看年长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