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宫里的人…?”
谢云迢道:“本宫是靖安长公主,你说宣平侯府追杀你,为何追杀你?倘若你真是有冤屈,本宫自会给你公道。”
魏云一听,当即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千里迢迢来汴京,自然是有冤情要报,宣平侯府世子杨冠玉,一年前于行州,抢了我表嫂,杀了我表哥全家,他与王毅勾结,将此事压了下去,我去京兆府告喊冤,没想到却遭到宣平侯府追杀…”
魏云说到这,满脸愤恨。
一年前,他亲表哥一家被灭了口,奈何碍于王毅和宣平侯府的权势,一直忍气吞声,如今王毅出事,他快马加鞭来汴京告状,宣平侯府竟然直接就想把他灭口,好在他命大,能活着讲出这冤情。
陈夫人在一旁心里已经沉到了底,纵使她装聋作哑一直不出声,可是该听的一句话也没有少听。
宣平侯府明显就是想要杀人灭口,不让此事传出去,可是偏偏遇见了公主的马车,她又偏偏坐上了公主的马车。
宣平侯府可是皇后的母家,权势通天,不是她一个小小侍郎夫人能够惹得起的。
陈夫人心里七上八下,不由得看向谢云迢,却见谢云迢目光微沉,静静的看着魏云,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魏云道:“草民发誓,所言无一句假话!”
马车内静极了,隐约能听见外面刮着的风雪声,仿佛要把马车给吹翻一般。
倘若眼前之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宣平侯世子做出这样的事来,就算是不掉脑袋,也得重罚,杀人没什么,像这样的权贵,手中人命无数,只是没有放到明面上而已,重要的是,宣平侯世子和王毅勾结,这才是皇帝忌讳的。
就在这时,远方忽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那声音由远即近,一队人马穿着风雪而来,最终和谢云迢的马车撞上了。
“轿内是何人?可曾看见一浑身是血的男子?”
一道粗狂毫不客气的声音夹杂风雪传来。
马车前头,宣平候豢养的护卫骑着高头大马,拦在车前。
明月撩开马车帘子走了出去,见这队人马心中已经明了,定是宣平侯府的人。
她在马车前站稳,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你们是何人?见着公主尊驾还敢如此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公主的马车?”
明月声音不大,却让马上那几人脸色一变,再仔细一看,确实是公主的马车之后,他们顿时就下了马。
为首一人是宣平侯府的护卫统领,他快速跪下请罪,并说明自己是宣平侯府的人。
公主何其尊贵,岂是他们能够冲撞的。
好在谢云迢没准备跟他们计较,明月也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就回了马车。
马车又缓缓的朝着汴京城开去,那队人马看着公主的马车走了,才继续在风雪之中找人。
“殿下…”明月进来,瞧了一眼浑身紧绷的魏云一眼,“是宣平侯府的人。”
谢云迢道:“先回京。”
而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明月高悬空中,撒下点点银辉,与地上大雪相照,华光一片。
刑部。
昏暗的牢房之内没有光,唯一的小窗也被堵死,沈之衡躺在冰凉的床板上,似梦似醒。
夜如此漫长,他睡不着,口干舌燥,心里妄想有人能发现他,给他一碗水喝。
比如,长公主。
那样尊贵的人,是他这辈子都触及不到的,不知道她做没做到答应他的事,有没有挖出来那钱匣子。
就在他乱想的时候,昏暗的牢房忽的亮了一瞬,紧接着就是开锁的声音。
他以为是狱卒来送水,微微侧头,余光却只看见一抹鲜艳的红。
在大朝国,只有正三品以上才可以穿红袍,沈之衡努力起身想看清来人,却被人给狠狠按下。
他脸朝着床板,擦出一道血痕。
“沈之衡,沈忠嫡子,好一个新晋探花郎。”
烛火摇曳,刑部侍郎杜元冷冷的看着他手下之人,沉声道:“我与你爹有点交情,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在狱中自戕了,也是,做出这样的事,哪里还有活路。”
沈之衡脸上痛的发麻,他挣扎起身却起不来,只被按的更死。
“沈忠的百官册在哪?”
沈之衡听到百官册,忽的不挣扎了。
长公主的话犹在耳边,想要他命的人能从这排到汴京城外,如今怕就是来索命的。
“你敢杀我…你不怕皇帝?”
杜元听到皇帝,面上一沉。
他怎么不怕,可是,杨家对他有恩,他也是靠着杨家一步步走到现在的,皇帝纵然可怕,可是即使他今日杀了沈之衡,谁又会知道呢?
杜元露出一个笑来,“你拿圣上压我没用,我不是来要你的命,我只要你手里的百官册。”
沈之衡嗤笑一声,脸上的血迹流到了他的嘴唇上,一阵腥甜。
“大人找错地方了,我没有册子。”
杜元冷笑,手从沈之衡的背转移到了他的后颈处,稍微用力,沈之衡就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沈忠是个聪明的,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明明交出册子就能活,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