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会狡辩!我可不想让儿子像我们上几代人那样吃苦受罪!”赵乐妈气愤的说。
“你以为我想呀?可是人哪,啥时候都得认时、认命呀!”赵德贵说。
那天晚上,赵乐妈围绕儿子白天犁田的事情哭天抹泪的与赵乐爸吵吵停停、停停吵吵,一直闹腾到大半夜。尽管吵得声音不小,吵得时间也够长,但赵乐仍然一点都不知道,因为他吃了晚饭就早早的洗洗上床了,而且是脑袋刚挨着枕头就进入了梦乡,之后就断断续续的围绕着犁田的梦一直做到他精疲力尽、气都喘不过来了才醒来。迷迷糊糊中,他听到院里有人走动的声响,还有猪鸡闹着要吃食的叫唤,赵乐知道天已经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他又要跟父亲去犁田了。可是他刚一动身子就觉得浑身骨关节像散了架似的剧痛,疼得他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硬撑着试起了几次,都因疼痛厉害而没有爬起。
今天早上,赵德贵吃了饭没有去喊儿子赵乐,他一个人牵着黑毛扛着木犁下地去了。之所以没去喊儿子,并不完全因为赵乐妈昨晚与他吵闹的缘故,其实,赵乐妈昨晚即便不跟他吵,他也没打算今天继续让儿子跟他下地,通过昨天那场活的磨砺,他已经看出儿子是一块合格的可造钢铁,而不是他之前认为的一团挂不上墙的烂泥,现在,他终于放心了,再不用担心儿子将来的生存和发展。
赵德贵下地走后,赵乐妈就忙着去喊还在蒙头睡觉的女儿小花。“早饭不起床吃,家务活也不想做,我看你还能睡到啥时候去?”
小花掀开被头,露出惺忪的脸,她揉了揉眼嘟囔道:“吵吵吵,昨晚吵到半夜现在又来吵,还让不让人活啦?”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哪家丫头像你这么赖床呀,我看都是你老子惯的,我都发愁以后谁家敢娶你这个懒丫头!”赵乐妈站在床边数落道。
“快别愁我了,把你宝贝儿子愁好就行了。”小花那张嘴向来不饶人,一句话就把母亲噎得脸发紫。母亲火气的走到小花床头,真想揭开被子往她屁股上狠打几巴掌。但她还是忍住了,没动手,因为她不得不承认,在她心里偏爱儿子不假,想盖都盖不住,所以只得装着一肚子气离开女儿床边,径直去了厨房收拾碗筷。按计划,她今天要赶早出门去办一件事,去晚了怕遇不到那个人,而这些家务活现在又指望不上小花那个懒丫头,就只好自己去厨房潦草的收拾一下算了。她麻利的做完那些家务,又忙着去衣柜里找今天穿的衣服,她翻找了几遍,总算找到一件自认为还算得体的一套外衣,然后站到衣柜的镜子前试穿。她面对镜子左看右看,最后愣愣的盯着自己不动了,她陡然感觉脸皮一阵一阵发烫,心脏也随之咚咚的加速猛跳,矛盾,纠结,胸腔就像塞了团乱麻。她后悔昨晚不该跟自己的男人吵架,更不该吵闹过后萌发再次去求吴兴华的念头,这么做是不是没脸没皮不知羞耻?
但是,为了儿子,她根本就顾不上那么多,尽管明知做女人的贞操比啥都珍贵,可比起儿子的前程,一切又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更何况,十多年前她就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丢失了,所不同的是,那回是被强迫,而这次她是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