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李绫烟请龚廷贤医治王烈,龚廷贤一听是个海贼头子,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哪怕李绫烟以身相许他也不从。
李绫烟用剑顶着龚廷贤问:“说,你去不去?”
“啊……这……”龚廷贤没想到这女子竟会用强,一时无语,然后竟也对着剑刃,一边淡定喝茶,一边说:“那你动手啊!”
李绫烟是真的急了,生怕在这里拖延下去,赶不上船了,用剑一顶龚廷贤的胸口道:“你当我不敢?”
李东璧见李绫烟多半只是吓唬他,不会动真格的,便笑道:“哈哈哈,贤弟,你这是姻缘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龚廷贤道:“兄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坐在那笑?快,去报官啊!”
李东璧道:“诶,我看这姑娘温良贤淑,貌美端庄,既有这等好事,老弟你就从了吧!”
龚廷贤见李东璧也不帮他,还在一旁看笑话,便对李绫烟道:“女侠,你可别再为难我了,我兄长李东璧曾是太医院判,如今辞官身无牵挂,爱治谁治谁,你找他求医坐诊,如何?”
李东璧大感不妙,连忙起身,就要开门跑路,李绫烟抓起龚廷贤的茶杯就朝门口掷去。
只听见,一声“哐啷”脆响。
瓷片撞碎一地,一块铜板大小的瓷片还卡在了门缝里,李东璧握着门把手几番用力,竹门愣是纹丝不动。
“先生,别走!”李绫烟说。
李东璧说:“哎哟,姑娘,这可没我的事啊!”
李绫烟放开龚廷贤,收回了长剑,对李东璧行礼道:“原来李先生乃是御医,晚辈失敬失敬!今日迫不得已,得罪了二位国医圣手,官府若追查,便说是我李绫烟仗剑用强,二位只求自保而已,自然无从计较。”
李东璧叹了口气,对龚廷贤道:“也罢,也罢!姑娘如此坚持,那贤弟,咱就走一趟?”
咱们书中暗表,杏林二圣在李绫烟生拉硬拽之下,终于背上了药匣,上马启程。
一路回到了海盐渡头。
这时的海盐渡,那是人声鼎沸,挥汗如雨,王烈等人停泊的那艘福船,给如潮的人群挤得是里三层外三层。
李东璧见状问:“怎会这么多人,今天是什么庙会节日?”
龚廷贤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当地习俗吧。”
李绫烟只见身后,还有络绎不绝的老百姓提壶携浆,都向渡头走来,看见一灰袍老丈挑着扁担,农夫打扮,手里还牵着一半大的孩童。
李绫烟下马一问:“请问老丈,您这是要去哪。”
老丈急着赶路,见一姑娘问话,根本也没停脚,只是回过头说:“给五岛英豪们送礼去!”
李绫烟赶紧跟着他问:“送什么礼?”
那老丈边走边说:“听说王烈少主船到海盐渡,老汉可算是盼星星盼月亮,给他盼来了,这不,想着要把小孙儿给他送上船,让他也下海历练一番,总好过当个庄稼汉,一辈子给地主家锄地啊!船好像要开了,姑娘,我就不和你多说了啊!”说完上面的话,老丈牵着孙儿就走远了。
李绫烟又见身后走来两个年轻人,儒巾飘动,步履轻快,一看皆是书生模样。
只听其中一书生边走边说:“秋闱三度落榜,你我何不投笔下海,跟着五岛英豪干一番大事业!”
另一书生道:“我也正有此意!刘兄,我们快走!”
这俩书生又从李绫烟身旁走过。
原来,五岛宋国跨海经商,促进了嘉兴的经济发展,为老百姓的生活带来了丰厚的回报,百姓视五岛英豪如衣食父母,反而视官府如杀父仇人。
今天一大早,海盐的父老乡亲听说五岛少主王烈泊船来此,那是倾城相迎,送酒肉送粮食,也就李绫烟嘉兴一个来回的功夫,一万多老百姓将海盐渡头围得水泄不通,县衙的官兵连拦都不敢拦。
李绫烟带着龚廷贤和李东璧挤在密集的人群中,越靠近渡头,人数越加众多,想前进几步都觉困难。
只听人群中有人议论:
“听说少主受伤了?”
“你瞎说,谁能打伤少主?”
“没骗你,刚刚进去好几拨郎中,又出来了好几拨?”
“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大碍吧。”
“放心,咱海盐的‘气死阎罗’姚半仙都进去了!”
“能让姚半仙亲自出手的人,那是病的不轻啊!”
这时,李绫烟身旁人数之多,那是摩肩擦踵,张袂成阴,各自还在议论着王烈的情况,李绫烟实在是挤不动了,朝前面大喊一声:“龚廷贤与李东璧在此,专此前来救治王烈,乡亲们,快让开!”
众人听了,赶紧转头一看。
“哎呀,果然是金溪小神医龚廷贤龚老先生啊!”
“那位不是太医院判李东璧李老吗,我在京师见过他!”
“太好了,大公子这下有救了!”
“快快让道,神医,快请上船!”
这俩人后世被称为“医圣”和“药圣”,放在当时也是闻名震耳的医家,海盐百姓早有耳闻,密如蝼蚁的人群是有序的散开,渐次让出了一条大道。
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