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信任,就像是一艘海中行驶的帆船,各种因素作用下,在稳定和摇摆之间来回变动。
无关对错,只是人性历来如此。
此间金标开车缓慢往上顶,车后右座唐梦曦望着车外景物沉思。
对陈风行为的考量,出自对自身环境敏感,以及唐家上下以唐老爷子为首的昏庸无能。
一个被虐待三年的正常人,岂会没有怨气,而她又没有任何筹码,陈风凭什么无怨无悔帮忙。
是的,凭什么呢?
扪心自问,若非从小打下的目标,以及去世父亲唐震的意志,她都不想碰一下唐家呢。
话又说回来,陈风也不是大家所见的,陈家独丁毫无能力的废物。
这些天来她日夜思考,自己的便宜丈夫,有隐忍、坚毅、果断、对局势把控等强者必备能力。
她敢肯定,唐家上下绑在一起,都够不着陈风衣角。
“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越想头越疼,忍不住的出声。
开车的金标,早就发现后座人的情绪不对,一直透过后视镜观察。
当这话一出,心里直觉马上就出现,结合以往经历,很快就猜测到背后的意思。
于是金标放缓车速,堪比自行车,吐了口气道:“我妹失踪后,我所有的心思都在找寻人上。”
唐梦曦闻言想开口,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插入,表情便有点错愕。
金标当作没发现,握紧方向盘看着前方,自顾道:“连我亲爹都呵斥,我是在浪费人生,毕竟妹妹失踪那么多年音讯全无,还在世的可能性太低了……”
金标一直讲到山顶,找妹妹过程中,被欺凌指责,却不怨任何人只存执念,若要强行找个理由,唯有‘爱’。
唐梦曦读懂了,但心中郁结并没有散去。
金标和妹妹是至亲血缘关系,自己和陈风可没有,若非父亲想重振家族,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
与此同时。
陈风刚和郭书伟出发。
由于这趟行程比较隐秘,所以郭书伟没有带秘书,由陈风开车。
“说起来,我一直有个疑问。”车子刚发动,郭书伟在后座靠紧右侧,看着驾驶座。
陈风笑道:“老哥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唐家上下对老弟无恩有怨,为何还要费心思帮忙?哦,我可没有看笑话的意思,就纯粹是好奇。”
“老哥无需特意解释。”
陈风保持微笑,接着解释道:“我知道很多人不理解,我到底对老婆为什么那么忠诚,甚至她本人也一样想法,甘愿放下怨恨竭尽所能。”
“道理其实很简单,爱一个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我说、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不爱了,也不会后悔今日所为。”
“哈哈…”郭书伟放声大笑。
“老哥是觉得我幼稚?”
“不,不是的,我是嫉妒啊。”
郭书伟放缓笑声,一脸严肃道:“年轻就是好,看准了冲就完事,而不用瞻前顾后。”
烈日当头,玄武庙香客不减,停车场停得满满当当。
唐兴生夫妇好不容易找到车位停下,还没喘口气,车前一辆黑色SUV停下。
驾驶座一个长得黑瘦,但精神头十足的年轻人,绕到后车打开后备厢,取出折叠的轮椅放地上,打开后推到车右侧。
“我怎么看着轮椅有点眼熟?”唐兴生老婆张氏说道。
他立马翻白眼,道:“轮椅还能有不一样的吗?不都是两个轮子按在钢筋上。”
“你这什么态度,让你来玄武庙还委屈上了,我还不是为了家里好,来求真武大帝保佑,儿子能在这次大会取得好成绩……”
张氏安全带都不解,扭头喋喋不休。
唐兴生早就不爽,大会初赛即将开启的关键时刻,不好好在家里研究对策,非得赶来拜什么破神,此刻闻言更是怒上心头,正打算讲讲理,却被车外给吸引了。
金标稳住轮椅,打开后车门小心翼翼抱着唐梦曦出来。
“哇,我就知道这臭丫头不老实,车子看着不赖,不知瘦黑男什么来头。”
“找人问便是了。”张氏拿出手机咔咔拍照,讥笑道:“小贱人,让你出门不看黄历,别怪婶婶。”
说完,张氏把照片往家族群发,之后还发朋友圈,下面配上‘男才女貌’的文字。
科技时代,信息传播速度惊人。
这头还没出城区的豪车后座,郭书伟就收到友人发来的图片,表情有点古怪。
陈风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关心道:“有急事?”
郭书伟内心纠结。
不知道从何时起,玄武庙从祈求风调雨顺,国泰平安,变成姻缘福地,庙前石栏杆挂满祈缘锁。
如今凡是一男一女,年纪还不大,一起到玄武庙,都会被默认是求缘。
陈老弟才刚说完对老婆的爱,转头就发现老婆跟别的男人上玄武庙,会不会承受不住打击?
“没什么,就是几个不成器家伙,把业务给搞错方向了。”郭书伟决定隐瞒。
“要不要掉头?”陈风问道。
“问题可控,再说也不能爽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