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都是练家子。
“探长，你怎么了？”
孙小利转身回来问道。
“嘘嘘……”
杨崇古示意不要惊动大家。
“后面有动静，我怀疑楼里还有人。”
“那我去叫几个人，我们一起回去再杀一个回马枪。”
孙小利正要跑上去拦住众巡捕，一下子被杨崇古给拽住。
“不用了，你去告诉泥鳅，让大家在车上休息等等我们，快去。”
“是。”
孙小利跑上去追上队伍，附在泥鳅的耳朵上传达了杨崇古的吩咐，便又跑了回来。
“走，我俩摸过去。”
杨崇古带着孙小利摸向了两个黑衣人消失的地方。
来到墙角下，杨崇古打开手电筒寻找地上的脚印。
松软的地面上，到处都是马靴的脚印，这是巡捕们留下的印痕。
杨崇古要找的不是这些，而是黑衣人走路无声的布鞋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探长你看，这不是我们留下的脚印。”
孙小利指着脚下吃土很深的布鞋脚印，喊道。
这个是其中一个黑衣人托举同伙越过院墙时留下的。
“果然还有漏网之鱼。”
杨崇古兴奋地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身体往下一蹲，猛地一个旱地拔葱，杨崇古双手扒住墙头，单脚一蹬，就骑在了墙上。
“要我拽你一把吗？”
杨崇古向下伸出手，问道。
“不用了我也行。”
在警校中，孙小利学过攀越障碍物的技能，此刻有了用武之地。
跟杨崇古一样，眨眼间也骑在了墙头上。
两人跳到了院墙内，沿着墙根向一楼入口处摸去。
两人来到一层，掏出手枪呈警戒状，相互掩护逐层摸到了四楼，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孙小利有些泄气，问道：“探长，你是不是多疑了，根本就没有人啊。”
“但愿是吧。”
杨崇古收起枪支，笑着说道。
“我们到窗户边歇息一会儿再回去吧。”
杨崇古带头走向窗户边，找了一把椅子，掸掉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出神地俯视着撒公馆的院落。
书房内，撒文清伏在檀木案几上，挑灯夜读。
老仆人庄叔陪在身边候着。
见灯罩内的蜡烛光线昏暗，就拿起剪刀减掉焦化了的灯芯，书房里刹那间亮了许多。
杨崇古注意到了书房里的两个人影。
一个坐着纹丝不动，一个站着稍有走动。
庄叔劝道：“老爷已经三更天了，你的腰不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撒文清余犹未尽地放下古书，捶着腰间叹气道：“哎老咯，才坐了几个时辰就快撑不住了。”
庄叔笑道：“那是老爷年轻时候读书多了，才落下的老毛病，就是放在现在，许多年轻人都比不上老爷的定力。”
撒文清听着舒服，一脸愉悦道：“我家文儿读书还算努力，以后家里的字画啦古书啦都要传给她咯。”
撒公馆的家风正、诗书传家。
一儿一女从小就爱读书，大了都学有所成。
庄叔又笑道：“小姐随老爷的秉性，爱读书不惹事。”
“不惹事……？”
“哼。”
撒文清陡然间愠怒了。
“她要是老实读书也就罢了。”
“非要当个学生会副主席，还参加什么学联，闹腾着游行示威啥的，这让我怎么放心嘛。”
庄叔自知失了嘴，安慰道：“小姐她年纪还小，等长大了自然就能明白老爷的一片苦心。”
“但愿吧。”
撒文清幽幽地说道。
“经你这么一说，文儿我倒是不太担心，就是那个逆子……哎。”
想到了撒玉郎，撒文清心有痛惜道：“你说到哪里去留学不好，他非要去倭国读书，真是气死我了。”
日本觊觎中国已久，裕仁太郎又来找麻烦，爱国的撒文清此刻把怨气全都撒在了儿子身上。
庄叔不知所以，只能宽慰着。
“倭国虽是弹丸小国，但其能迅速发展壮大，定有可取之处，少爷他此次去留学取经，回来时一定能报效国家。”
“庄叔你就不要宽慰我了，我知道玉郎的品性，只要他不跟日本人鬼混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撒文清叹着气，走出了书房。
庄叔熄灭蜡烛，赶紧走出去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