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院子里,四个胆小的巡捕,正绘声绘色地炫耀着他们是如何合力捕获陆军的。
好奇的巡捕就围上去听,像是穷人见到了大富豪一样,沾沾喜气、财气。
不屑一顾的巡捕则是散乱地站在一边,口中吞云吐雾。
心里在暗暗地骂道:真是瞎猫等到死耗子,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已,有啥好咋呼的。
其中一个胆小的巡捕说道:“你们看我就是藏在那里。”
众巡捕顺着他的指向,看到的是几块巨石形成的掩体。
他继续说道:“在石头缝里,我就远远地发现了院墙外的这个人。”
“他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沿着墙角根朝大门口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众巡捕屏住呼吸,就像是在茶馆里听书一样,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环节。
既兴奋又羡慕。
“我当时一点都不害怕,手里的枪握的紧紧的,做好了随时出去拿住他的准备。”
“当这个人刚迈进大门里,我一下子就从石头里跳出来,喊道,‘别动,举起手来,动就打死你’。”
“这个人混蛋,居然也敢掏出手枪对着我。”
这个时候,有人笑问道:“你不会吓尿裤子了吧?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骚气子味。”
“哈哈……”
“哈哈……”
有人跟着嘲笑起来。
“得了吧,你就别再吹嘘了。”
另一个胆小的巡捕接上话茬,说道:“要不是我跑上来从后面用手枪顶住这个人的脑袋,你呀早就死了。”
“胡说!是我用枪先瞄准这个人的,要是死人也是他先死。”
先前胆小的巡捕像是被抢了功劳似的,急眼了。
“切~~你看看你的手枪,连保险都没有打开,还好意思说。”
另一个胆小的巡捕一点面子都不给,揭穿了同伴的老底。
“你们两个人啊都不行,还不是我们两个急忙赶上来帮忙?不然的话人跑了不说,你们还有可能一死一伤呢。”
最后两个胆小的巡捕也都毫不示弱,都争抢着功劳是属于自己的。
实际上,他们四个人都吓的要死,只是哆嗦着端起手枪围住了陆军,却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一步。
要不是孙小利听到了大门口的动静,急忙带人过来控制住陆军。
还真会弄出人命呢。
这个时候,陆军烦躁不安。
他被迫弓着腰直不起身体,双手被反铐在背后,一直吵嚷嚷着说巡捕抓错了人。
两个巡捕站在两侧,死死地控制着他。
陆军就像案板上待宰的猪一样,没有人理睬他。
有一个巡捕听的不耐烦了,上来就塞了一个臭袜子。
陆军支支吾吾再也喊不起来。
泥鳅离的远远的,躲在巡捕的人群之中,瞥向陆军的眼神,透露出阵阵不安。
“探长。”
“探长。”
……
众巡捕纷纷上前向杨崇古打招呼,自觉地站成了两排。
杨崇古朝众人点点头,扫视着眼前的场景,到嘴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他本想留下两个人暗中保护撒公馆。
但是,突然有了这个安排,显得太突兀。
大家一定好奇,询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该如何解释?
自己没有先仆先知的能力,更不能随便找个理由胡说。
一旦被有心人怀疑,自己就会陷入被动。
不行,绝对不行!
不但不能安排手下留守,而且也不能透露出日本人觊觎撒公馆的想法。
只能另找机会。
只要日本人一动手,撒公馆就会报案,自己才能光明正大地介入。
“各位兄弟都辛苦了,收队吧把人押上车!”
杨崇古朝大门一挥手,说道。
孙小利跟杨崇古走在一起。
他边走边问道:“探长,这个人好眼熟,他不是跟余局长一起来过巡捕房的吗?”
“嗯,你这样一说我也有印象了,他是跟余局长来过。”
杨崇古瞥了一眼陆军,回道。
“那他就是华界的警察咯,上头为什么要抓他?”
孙小利纳闷地问道。
“上头的想法谁能摸的透……?”
杨崇古拍拍孙小利的肩膀,说道:“别问了也别瞎想,回去审了一下子就全知道了。”
孙小利点点头,不再问。
往回走的心情就不一样了。
大家不再偷偷摸摸地潜伏夜行,而是笑谈着,相互讨论接下来的赏金每个人能摊到多少。
队伍身后不远处的树干后面,两个穿着夜行服、脸蒙黑布的黑衣人,正探头探脑地窥视着行进的队伍,嘴角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突然,两个黑衣人快如闪电,一下子窜出树林,越过马路,朝废弃厂房的墙角“飞”了过去。
脚尖踩地发出的轻微沙沙之声,传入了杨崇古的耳朵里。
杨崇古眉毛皱起,转身查看,两个黑衣人已经越过了院墙,窜入了废弃厂房的院落里。
动作干净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