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杨崇古早早地来到大办公室。
昨天，他重申了巡捕房里的旧规定，任何人必须先签到，才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否则，扣罚一个月的薪水。
该请吃饭的，我绝不吝啬，但是，要是谁不给我面子，手里也绝不留情。
赏罚分明，让大家无话可说。
杨崇古的恩威并施玩得挺溜。
孙小利通知了李小五，他知道，上午必然准时到班。
“探长早上好。”
“探长早上好。”
……
众巡捕进来，纷纷向杨崇古打招呼。
杨崇古一脸严肃，不说话，只点头。
“探长这是怎么了？”
“是啊，昨晚还挺高兴的。”
“是不是摊上什么难事了？”
“别瞎说。”
众巡捕交头接耳，纷纷猜疑。
李小五忙慌地从外面跑进来，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还好没有迟到。
松了一口气，直接走到签到簿上签字，才转身走向自己的位子。
“李小五，你跟我过来。”
杨崇古阴沉着脸，冲向他招了招手，走向了隔壁的促谈室。
众人不知所以，抬眼望向李小五，有的人还勾着脚尖，踢了他一脚。
“你不会又犯了什么事情了吧？”
“我哪里知道。”
李小五瞪了踢他的巡捕一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也走进了促谈室。
“嘿，他还敢瞪我。”
“算了，他也只吃泥鳅的药，你呀就算了。”
其他巡捕笑劝道。
“探长，我哪里做错了，您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给我处分。”
李小五知道，处分比迟到的行为更为严重。
扣罚薪水算是小的了，开除滚蛋才让他害怕。
他要是没有了巡捕房的差使，身体又早已被大烟掏空，上哪里去苦钱？
还不落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哪里做错了，你自己不知道吗？还问起我来了，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杨崇古脸一黑，反问道。
“探长探长您别生气，容我想一想，我做错了什么了呢？”
李小五挠头，避开杨崇古犀利的眼神。
杨崇古点燃一支烟，猛抽猛吐，渲染着恼怒的气氛。
“昨晚我没去参加您的酒宴，是我大意了。”
李小五偷瞄着杨崇古，嘟囔道。
“嗯，这算一个，还有呢？”
还有？
还有什么呀？
李小五的心狂跳起来。
不会是自己索贿的事情，探长要问罪吧？
好像又不是。
昨天，泥鳅问起自己敲诈勒索的事，自己就承认了。
当时，探长就在旁边，还笑着呢，也没有表态为难自己。
以为事情就过去了，没事了。
难不成他还记着，今天才追究责任？
李小五吃不准，但觉得只有这件事情，才能惹探长生气。
“昨天，我拿了人家一点好处。”
李小五心虚地说道。
说话的声音就像蚊子一般大，杨崇古勉强听的见。
“都拿谁的了？”
杨崇古紧跟着问道。
“一个是钟表店，另一个是修鞋摊。”
“哪一家钟表店，又是哪一个修鞋摊？”
“程记钟表店，老板姓程，福客来酒楼下的修鞋摊，摊主姓刘。”
“果然是你！”
杨崇古猛地拍桌子，斥责道：“你胆大包天，索要好处费，居然索到我的邻居头上了，你还想不想干了？”
杨崇古眼睛一瞪，露出一丝杀机。
空气瞬间凝结。
吓的李小五当场跪地求饶。
“探长探长，你就饶了我吧，我不知道他们是你的邻居，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杨崇古沉默了好久，李小五就一直求饶。
“算了，我也是刚搬过去住没几天，以前你不知道，我不怪罪你，起来吧。”
杨崇古语气降了下来。
李小五爬起来，擦去眼泪，低着头默默地站着。
“我知道兄弟们都不容易，累死累活的每个月就领那么几两碎银子。”
“偶尔索要一点好处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过分。”
“别以为他们都是做小买卖的，就好欺负，说不定人家的背后就有大人物罩着，没拒绝你是因为人家还没有被逼急，要是逼急了，你的工作丢掉了是小，说不定小命就不保。”
杨崇古敲打着李小五，让他知道其中的厉害。
李小五认真地听着，瑟瑟发抖。
“尤其是不能背地里去打听人家的情况，这样很危险，你就不怕招惹麻烦吗？”
杨崇古这句话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
李小五心中的鬼，自己就对上了号。
吓得脑额上渗出了点点汗珠。
“我这不是有所指，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其他兄弟要是犯了错，我还是这样说，你也别多想，都是为你好。”
既是精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