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之前,伍德的尸体在游轮尾部被发现之后,船长就命令大副向法租界巡捕房发出求援。
欧文接到游轮的求援,急忙调兵遣将,同时要求船长保护好凶杀现场。
船上的所有乘客,暂时不予以放行。
在游轮靠岸后,由巡捕房上去接管、查案,待初步锁定嫌疑人,方可放行乘客。
……
游轮终于停靠在了码头。
乘客们纷纷做好了准备,甲板上,甬道里,到处是人头攒动。
这时,游轮上的高音喇叭里再次响起了播音员的提醒。
“各位乘客,因本船发生了凶杀案,需要巡捕登船缉拿凶手,暂时不予放行,请各自归位予以配合检查。”
播音一遍接着一遍,循环重复着。
归心似箭的乘客,早就受够了海上的颠簸之苦,只想速速上岸与家人团聚,或者找一个豪华酒店享受一下,除去劳顿之苦。
不料,此时却被告知因凶杀案件不能登岸,要重新回到舱位,等候巡捕房的协助调查。
游轮上可是载着近千口人啊!
难道都要被扣上凶杀案嫌疑人的帽子?
大部分的乘客当然不干了。
他们纷纷表达了不满,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特别是游轮三、四层上的乘客,都是有头有脸,身份地位非常显赫的人物。
有的是各国的政要,甚至直接是欧文的朋友和领导。
哪一个拉出来,都是船长无法得罪的人物。
这些尊贵们将船长围聚在中间,表达着心中的愤懑和不满。
船长不敢得罪,只能是命令大副联系欧文尽快上船解围。
……
欧文指示郑啸林带领巡捕上船接管游轮治安。
游轮上的每一层各派四名巡捕,站在甬道的两头维持着秩序。
有一个班的巡捕沿着游轮的外围通道夹板,呈椭圆形而站,进行戒严,禁止闲人走动。
其余的巡捕依旧肃立在栈桥上,作为机动人员,协助维持岸上靠近的路人。
临时成立的凶杀案专班直奔船尾的凶杀现场,进行勘察。
郑啸林则是陪同着欧文去找船长了解情况。
……
陈默群和手下没有加入抗议的人群之中。
但他并没有闲着。
而是试图去找海员通融一下,给岸上的站里挂一个电话,派人过来作保,以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游轮上已经戒严,不允许走动,更不允许向外联系,陈默群无功而返。
只好回到包厢里,等待法国人的查案取证。
……
没有探寻到任何消息的便衣,急忙回到轿车边,向复兴社行动队长胡道义汇报情况。
“队长,法国佬不让打听消息,站长一定是在游轮里受困着,我们该怎么办?”
“废物,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到,要你何用!”
胡道义瞪了一眼手下,下了车自己亲自去打探消息了。
于此同时,隐蔽在另一处的日本便衣也是无功而返,向车内的头目川谷汇报同样的情况。
“川谷少佐,法国人对游轮进行了戒严,不让我们靠近,是不是佐藤君暴露了身份,早就遭遇了不测……?”
“胡说!”
川谷不能接受这样的推测。
他和佐藤贤二是最要好的朋友和同事。
以他对佐藤贤二的了解,是不可能失手的,更不会遭遇不测。
一定是游轮上发生了其他的意外。
但一定与佐藤无关!
川谷决定自己下去打听一下虚实。
胡道义瞅见一个巡捕很是眼熟,是“泥鳅”。
泥鳅是倪顺的绰号,因为人处世圆滑,只喜欢贪财,而不愿意得罪有脸面的任何人,故此得了这个诨号。
他是法租界中央捕房的一等巡捕。
胡道义带队在法租界执行秘密任务时,为了行事方便,就没少给泥鳅的好处。
泥鳅自然就和胡道义“好”上了。
胡道义借着给泥鳅上烟的机会,问道:“不在家里好好睡大觉,这么晚了还出来卖命?”
“欧文亲自带队的,不敢不来啊。”
“哦,法国佬欧文都来了?”
“是啊,刚上去,郑啸林也在里面陪着。”
泥鳅朝游轮努了努嘴,低声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一个黑人海员被杀死了,那个惨啊……”
泥鳅直咂舌头。
“凶手抓到了吗?”
“哪能呢?这不刚上去,正在查吗。”
“你们什么时候撤回去?”
“不知道,在等命令。”
胡道义焦急了起来。
站长还在里面呢,还不知道人是否安全。
“你的人在船上?”
泥鳅察觉出了端倪。
“我们站长在船上。”
泥鳅很机警,不敢再多问。
“泥鳅,你我是不是兄弟?”
胡道义突然问出这句话来,让泥鳅打了一个激灵。
“胡队长,你这话说的,难得你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