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连十八层地狱,都不会有此惨状!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为何要劫掠这么多女子,为何要对这些女子极尽折磨?
匪首口中的客人,究竟是什么?是什么样的客人,会丧心病狂到,花钱购买女子的惨状!
如果今日被绑架的不是她,而是其他无辜懵懂的女子,这遍地的尸体之中,是不是又会多上一具?
那伙人在废弃的房屋之中查探了一番,勉强找出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将安重华一行人如赶畜生一般赶了进去。
“留两个人下来收拾一番,其余人守在院子门口!老余回城里,把上午那个娘们带过来。”
一伙人动作起来,将院子里各处的尸体垒到一处。
匪首不断地催促:“都麻利点,客人今夜子时就到,若是坏了生意,主子的脾气你们都知道!”
安重华和恒娘对视一眼,俱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愤慨。
安重华率先靠墙闭眼,竟是准备休息养神一番。
她心中清楚,短时间内这帮人必然不会动自己。既然如此,不趁此时养精蓄锐更待何时。
时间煎熬中一点一滴过去。
院门吱呀一声再度打开。
一声女子吃惊的短促响起。
安重华几乎是立刻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果然是安颖初!
心里头吊的大石终于沉甸甸地落地,却让她的心头更加发沉。
若非她警觉,安颖初是不是就会像方才看到的女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在世界上某一个角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终被驱虫蚁兽啃食,尸骨无存……
被扛在肩上的安颖初亦是满心恐惧。
家仆侍从被屠杀干净之后,她勉强安慰着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下一刻就被贼人五花大绑,似扛尸体一般扛到深山野林之中,院子的角落中残缺可怖的尸体一具一具摞得老高。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跪下来求这些贼人放过自己。
可心底仅存的一分骄傲,让她死死捂住嘴唇,不肯让眼泪落下。
更何况,这种情况之下,她的眼泪和哀求,说不定只会让这些贼人更兴奋而已。
纵使如此,当她被人像死猪一样丢入房内时,心中升腾起的恐慌,还是让她死死紧闭双眸,生怕一睁眼就看到冰冷的砍刀向自己挥来!
“姑娘,姑娘别怕。”
耳边传来小声的劝慰。
安颖初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只一眼,便看到房中端坐之人!
明明还是身陷囹圄,可这一瞬,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狂喜比她的理智来得还要快!
若非安重华伸出一根食指抵在饱满的唇珠之上,示意她安静,只怕她会立时惊叫出声。
安重华亦是心绪浮动。
阔别已久,没想到再见面,竟会是这样凶险的场景。
好在,一切都还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柔柔一笑,在月辉之下,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安颖初心情大起大落,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扭动着身子往安重华身边蹭去。
恒娘看向安重华,以眼神发问,接下来该如何。
安重华放下双膝,任妹妹躺在她大腿上,口中无声地说出一个字:“等。”
她要等着看看,这些披着官差皮的匪徒口中的“主人”和“客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牲畜。
他们做的又究竟是什么样的大生意。
黄觉也在等,等那帮匪徒松懈的时候,他好上去杀个措手不及,将其中来龙去脉弄个一清二楚!
诡异的静谧之中,子时很快到来。
“快!老大来了!都起来候着!”
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传来,院子内外点起透亮的灯笼,将阴森鬼气驱散几分。
几辆马车齐刷刷停在门口,一瘦小精明的中年男子率先下了马车,殷勤堆笑,亲自为后头马车上的贵人打帘。
“方爷,咱们到了。”
马车上探出一张白净肥胖的圆脸,夜风刮过,传来阵阵血腥和尸臭味。
下人们露出不适,那被称作方爷的肥胖男子却眼眸微眯,神情陶醉。
“就是这个味道,隔一段时间不闻,我浑身痒痒!”
陶醉了一阵,他才提步往院子里走,看这样子,竟是极为熟稔。
“这次有什么好货色吗?”
“有有有!您亲自去看了就知道,包您满意!”
杂乱的脚步声如催命符一般离安重华等人越来越近。
房门打开,刺眼的灯光照在安重华脸上,照出她莹白的肌肤和绝美的脸庞,也让安重华看清来人的面目。
几人俱是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这次爷真是来对了,桃城果然人杰地灵,随便找的小娘子,竟有这般姿色。”
方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安重华,“这个女人,会不会读书识字?”
瘦弱男子示意了一下绑人的匪首。
那匪首了然地眨眨眼。
分明对安重华的来历丝毫不知,此刻却轻车熟路地编造了一个身世。
“自然读过的,是乡绅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