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赞赏地点点头:“还是我女儿蕙质兰心,深得你母亲我的真传。
四时宴上,你也不必刻意针对安重华,只需落落大方,旁人便会自然而然高看你一眼。”
林大儒的女儿林曼桃不屑地撇撇嘴:“安重华空有郡主之名,却不敬学者、不尊族中长辈。
成日更是抛头露面成为男子闲汉谈资。这样的女子,哪配跟我相提并论。”
林大儒闻言频频点头。
在他看来,自家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熟读女诫,德言容功堪称整个桃城贵女的表率。
将安重华踩在脚底,借她而扬名简直是手到擒来之事。
“妙极妙极!夫人此计果然大妙!
四时宴过后,安重华便是曼桃脚边一块烂泥污水,谁还会管她那张嘴里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整个桃城都为四时宴忙得团团转时,安重华正在府上接待一波意想不到的来客。
金文恒一行人在桃城街坊热情的带路下,懵懵懂懂到了安府门口。
“多谢这位老丈。”
那人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神色怪异道:“你们找庄阳郡主究竟有何贵干?”
可把他给好奇坏了。
这帮公子哥一看便知身份贵重,斯文清俊,气度不凡。
偏又是来桃城找庄阳郡主,茶楼的人一听便知其中定然有精彩得不得了的内情,争相抢着要为他们引路。
这老丈还是仗着自己身形灵活才抢过这门差事。
谁知他们虽待人和气,嘴巴却严得很。跟他们走了一路,愣是一点内情都没打探出来。
一会回了茶楼,可不得被那帮茶客给笑死!
金文恒满脸复杂,并非他有意隐瞒,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好在,大门打开,那老丈下意识退到一旁躲了起来,并未再追问。
他这番举动实在有些怪异,只是这些贵公子满腹心事,没功夫观察一个带路的老丈。
见有人来相迎,一群人忙不迭地围了上去。
老丈又在门口等了片刻,见里头毫无动静,才垂头丧气地回了茶楼。
自然,被同桌的人好生笑话了一通。
这厢金文恒几人在门口等候了片刻,便进了安宅。
他们贸贸然来拜访一个女子有些不妥,安重华便在院中竖了一扇屏风与他们说话。
金文恒几人只是见到她影影绰绰的身影,就如释重负般地热泪盈眶。
“求郡主救命!”
原来是在临安时,被安清和的系统魅惑理智全无,而后被安重华唤醒的那帮勋贵公子。
此时一帮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在她面前喜极而泣形象全无,安重华说不出自己是何滋味。
“别急,喝口茶,慢慢说。”
她在屏风后头温声劝慰了一句。
这句话如清泉入沙,迅速抚慰了一众少年郎的恐慌焦躁。
众人收拾了一番心情,断断续续哭诉起来。
“自郡主离开临安,安清和那妖女便如脱了缰绳的野狗,惯爱四处撒泼。”
“咳!慎言!”
安清和如今是大皇子推出来的凤星,这帮少年人气急之下的话若被传出去,不知庄飞云的小心眼会记恨到何时去。
她看了云娘一眼,云娘知机地领命,去将周围检查了一遍。
好在这宅子原本只有平伯一人看管,如今伺候的都是安重华从临安带来的心腹,倒也不怕传出什么。
除了凌升在街口揪出了几个隔着高墙偷听的街坊,倒也无伤大雅。
安重华这才开口询问:“安清和已经是大皇子妃了,殿下怎会纵容她为非作歹?”
看庄飞云对她呵护的那个架势,怎么会允许她像以前一样,跟其他男子沾染不清?
金文恒呜咽道:“不知她灌了什么迷魂药,皇后对她爱若亲女,连亲生的三公主都要退一射之地。
我等平日已经想方设法躲开她,可皇后却每每带着她在各种场合露面,对她赞不绝口,我等避无可避。”
说到伤心处,他以袖抹面,痛不能言。
袁家大郎忙接下他的话茬:“若是还像往日一样,我等仔细一些,尽力跟她错开也就罢了。
可她不知从哪弄来了那些矫揉造作的曲谱,如今在临安风靡一时,临安贵女惯爱在各种场合弹奏。
就连青楼花魁都追捧至极,我等无论是走在街上、呆在家中、还是躲在书院,都躲不开那灌耳的靡靡之音!”
说起此事,袁大郎心有余悸。
初时他们以为这曲谱不过是寻常音乐,并不在意。
直至那日,家中婢女竟也在哼唱此曲。
而袁大郎初听只觉旋律动人。
再凝神听去时,不自觉便想起了安清和如花瓣一样的肌肤,如丝绸一般的嘴唇。
听到这曲子,仿佛听到安清和甜如蜜饯的嗓音在吟唱。
往日跟安清和相处时的种种美好时光再度出现在他脑海之中,让他的满腔爱意再次生出。
若非袁二郎路过,发现他的不对劲,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只怕他立时就要冲出家门,冲到安清和身边去祈求她的垂怜和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