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思,妹妹有着身孕,不该出来搅扰清净。”
丽贵妃笑靥清婉地站在皇贵妃一侧,便眉色上动,道:“荣妃真是作死,我记得从前在藩邸皇贵妃姐姐与她算是三分交好,不想过了几年,竟这般忘恩负义,不顾昔日姐妹情谊。”
皇贵妃扶了扶鬓上繁密绮丽的珠翠,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人心无常谁又能预知呢?就像当年你不也与荣妃亲密无间么?却还这样落井下石。”
丽贵妃的眉心凛然一拢,脸色也逐渐雪白,道:“斗嘴我斗不过姐姐,姐姐能言善论的,妹妹就算十个人也不是对手,说了这一会儿话还真有些倦了。”
皇贵妃笑容一凝,望着眼前这位貌美丽人,似笑非笑,道:“丽妹妹仔细安胎吧,别生了像煦嫔那样的事就好。”
丽贵妃蛾眉轻荡,双眸含恨,仍妩媚着娇艳姿容一摇三摆地盈盈离去。闻听身后的煦嫔传来了一把清脆的嗓音,琅琅道:“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人人皆说八月十五月亮最圆,可我看这四月的月亮倒也不逊色八月了。”
像是恭贵人无声地叹息了一句,悲苦道:“日子不就这样么?月亮圆了一次,人也老了一次。”
宁妃巧笑倩兮,扬起狭长妙目,她轻摇一柄凌霄红锦色团纹泥金小扇,道:“人老了能怎样?有皇上宠爱,再老也不算老。”
璐贵人俏丽地站在一侧,摇了一盏黄芽色绣鸟雀团扇,道:“宁姐姐圣眷长顾自然不怕,我等姐妹怕是没这个福分了。”
珠常在满脸失落,惊悚地环顾四周,才敢低声道:“这几日皇上独独宠爱皇贵妃,我们连一面都见不到。”
宁妃抚着鬓上鎏金簇簇,眸子中漾出一池清冷笑靥,道:“人家是皇贵妃,手腕抻得那么长,能让你争宠么?”
芷常在躲在后面嘤嘤低语,道:“好了几位姐姐,说错了话该惹皇贵妃姐姐不悦了。”
宁妃抚弄着扇子下缀的璎珞,摇扇遮面,轻轻一嗤,剜道:“我可担不起你的姐姐,芷常在今儿怎么不唱昆曲了?那一嗓子柔地还不把皇上的心唱软了。”
芷常在怯弱地摇头,只低低躲在背后任人取笑,皇贵妃带着三分和蔼容色,肃声道:“宁妃,今儿下午你跪了么?”
宁妃手托小腹,她一笑是阴柔做作的美,狡黠十足,便扬了一色胭脂香唇,道:“皇贵妃吩咐,我敢不跪么?日日腰酸背痛,敢情你没跪过。”
皇贵妃颤动着鬓上鎏金首饰,她的面孔如月色一般清辉薄寒,冷硬道:“跪了就好,膝盖跪得久了才能记住疼,记住谨言慎行。”
宁妃清绝的脸色剜了一道寒波,泛起层层霜意,道:“皇贵妃主儿,我生产在即,你这样严惩,万一折损了龙裔,可是要追究担责的。”
皇贵妃的眉眼之间藏着淡薄清澈的笑颜,道:“那你从明日开始不必去跪了,刚才你们几个谈论,我都听见了,我会规劝皇上雨露均沾,六宫同沐恩泽,几位妹妹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