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小怜微讶,随即浅浅一笑,柔柔劝说道:“陛下,您是九五至尊,万人之上。再者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啊。胡长仁毕竟是外戚,莫要让满朝的文武抓住了您的把柄。”
她的语调婉转,温润动听,高纬听罢也觉得有理。
“太后的性子向来是爱憎分明,这次若真是舅父所为,难保她不会因为念及血缘之情而徇私枉法。”
冯小怜抿唇笑了笑,摇头叹道:“那您怎么办?
“不如,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高纬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阴森地吐出这句话。
冯小怜一怔,随即笑道:“陛下说的极是。”
她垂眸思忖片刻,忽然抬起头来提议道:“妾身以为,倒不如把胡长仁之女纳入后宫,这一来是陛下宽宏,二来又少了些许的口舌。”
听罢冯小怜的建议,高纬略微思量了一番后,点了点头。
“那便照你所言去办,但此女必须绝对忠诚于寡人,否则就赐死她。”
高纬站起身,装出一副劳心费神的模样。
“寡人累了。爱妃啊,咱们回宫吧。”
二人摆驾回宫,当堂对峙这档子事儿算是了了。而太后的听政殿里是彻底乱了套了,这死胖子去了后宫,简直跟报丧没什么区别。
和士开来的时候,这位三十多岁的胡太后正在后宫中逗弄她的那只波斯犬,见到来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这不是淮阳王嘛,寡人可是听说你昨天就回到了京师了。”
这句话倒是颇有些深闺怨妇的语调,胡太后说完,便扭头招呼着宫娥,准备抱着狗离开了。
和士开忙上前几步,拦住了胡太后。
“不是我没有眼力见儿,不来探望太后。可实则是…臣在去往齐州的路上遭遇险情,差点就不能侍奉左右了。”
胡太后闻言,顿时停止了脚步,诧异地看着和士开。
“你说你差点丢了性命?”
和士开苦笑道:“是啊,幸亏臣的护卫机灵,拼死把臣送回了京城。”
和士开还真是个撒谎话都不带脸红的高手,三两句就把咱们这位青春靓丽的太后的心给拉住了。
果然,胡太后很快就露出了关切的神情,示意宫娥摆驾听政殿,又让和士开陪着,快步进了大殿。
等到上了茶,这位胡太后才把住了和士开的手,而心里面却是为自己家那个不争气的二哥担忧起来。
“那…卿家可曾抓住了刺客?”
“哎…”
和士开叹息一声,满脸愁。
“倒是抓住了,可那刺客乃是当朝国舅。臣本想着罚个薪俸,革职处理也就算了。可……”
太后闻言,脸色立马一沉。
“可怎么?你倒是说啊!”
和士开看着太后的反应,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胡太后是个明事理、晓分寸的人。他也知道,这多半是胡长仁真的触及到自己皇儿的逆鳞了。一个终日陪伴他的宠臣,一个让他得了帝位的肱骨,可是比一个吃拿卡要的外戚重要多了。
可转眼一想,一头是自己的男宠和士开,另一头是自己的亲二哥,她的确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和士开察言观色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
“依娘娘看来,此事该如何善了?”
太后闻言,犹豫片刻后,终于做出了决断。
“哀家虽不喜欢,可到底是寡人的二哥。千错万错,皇上也不至于把他给杀了吧。”
太后思虑片刻,吩咐身边太监写了懿旨,又交给了和士开。
“卿家,这胡长仁虽然犯下大罪,但除以极刑倒是有些过了。就有劳卿家去趟宗正寺了。”
和士开虽然可恨,但面前这个跟自己有露水情缘的当朝太后又不好拒绝,只得领了旨意,前往宗正寺。
出了听政殿的大门后,和士开反倒是不着急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早去一步反而忤逆了天意,冲撞了圣驾,惹得龙颜大怒反而不好了。也就小步慢走而行。
宗正寺的房间里,胡长仁可就坐不住了。
他不但后悔,而且是充满了愤慨和哀怨。他跪伏在地,双手握拳,狠狠地捶打在地面上,嘴里骂骂咧咧,全都是辱骂高纬和和士开的脏话。
“我这一辈子争名夺利,先是把大哥挤出了邺城,自己得了胡家的大位。后来成了当朝最显赫的大员。”
胡长仁仰首挺胸,仿佛是在述说着自己的功绩,语气中尽是狂傲不羁。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想着对付和士开。落得个满盘皆输啊!”
说到最后,胡长仁颓废地跌坐在地,痛哭流涕。
吱呀…
房间的门开了,原本漆黑无比的屋子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光亮。
胡长仁遮住了眼眸,从指缝中依稀看到了宣旨黄门的身影,也同样看到了身旁随从的三尺白绫。
“陛下有旨,请国舅爷升天!”
宣旨的公公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随后,他挥舞起手中的浮尘,把手中的圣旨塞到了胡长仁的手中。
“陛下还说什么了?”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