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里,就很刺耳了。他端起了杯子抿了口热茶,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相信皇兄不会继续任由他为非作歹的,孤还是暂且等等。”
王子宜闻言嗤笑一声。
“您还指望陛下呢!那和士开是什么人您难道不清楚吗?”
他的话里带着讥讽之意,“您看,自三月以来出的这档子事儿,哪一件不是他和胖子从中作梗。”
刘辟疆也附和道:“没错。大王被疏远,都是因为和士开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所致,不然何至如此呢?”
高俨放下茶盏,看向了自己的亲信高舍洛,缓缓道:“舍洛,那你觉得,孤应当做些什么?”
高舍洛犹豫了一瞬,才试探地开口说道:“不论如何,您总得做些事情让陛下宽心。”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高俨,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不然就让自己宽心。”
突然窗外吹进来一阵清风,灯盏上的火光猛地抖颤了一下,屋内的气氛骤然降到冰点。
“你是说?”
高俨伸手蘸了杯中茶水,在桌角上写了个杀字。三人一见,点了点头。
“哈哈,各位还是早去休息吧。这事儿孤还要考虑一二。”
高俨将茶盏放下,送客的意味明显。刘辟疆三人自然不敢再提此事,行礼后匆匆忙忙离开了。
等人走远后,高俨才重新坐下来。他的双手握住拳,眼睛盯着地板。他的心里充满了烦躁、焦虑、痛苦、不甘,还有深深的恐惧。
又看着悬挂在墙上的《乾坤山河图》,他闭上了眼睛。
“陛下啊陛下,这些年,你可曾记得我这个弟弟?”
他喃喃地自言自语,仿佛陷入了某种悲哀而绝望的回忆中无法挣脱。
“大王,您这是怎么了?”
高俨想着愣了神,压根就没有觉察到推门而入的李王妃。直到她温柔的呼唤声响在耳畔,他才陡然惊醒。李王妃正关切地扶着他坐回到墩子上,他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无妨。”
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但脸色苍白。李王妃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拿了帕子帮他擦拭鬓边汗珠。
“大王若是有心事,何不去找姨父商量。”
高俨一听,这才回过劲儿来。往日里没了主意,总要自己的姨父冯子琮拿个主意,今日这事儿如此重要,怎么就忘了。
“爱妃可知道孤为何事烦忧?”
“妾愚钝,猜不透大王的心思。”
见他沉默了许久,李王妃才抚摸着他的手,坚定地看着他。
“若是大王决定了的,那妾就算是身死也认同。”
“傻瓜,”高俨笑着摇了摇头,“你若身亡,孤岂能苟活。”
高俨心里虽然烦闷,但也不能深更半夜的让自己的发妻跟着一起难过。更何况两人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罢了,他又何必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扰。
于是也就拉着李氏进了卧房,正所谓春宵一刻,不过如此。
第二天下了朝,不等下人去请冯子琮,高俨自己就提着礼物前去拜访了。
到了府上,冯子琮连朝服都还没来及脱,也容不得下人禀报,高俨就迈步进了冯府的书房。
“姨夫救我啊。”
冯子琮正捧着一本典籍看得出神,忽听见这句话,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那卷书扔了出去。
“哦,是俨儿啊。何故如此啊?”
高俨顾不得喘匀气息,便开始把昨晚高舍洛和刘辟疆对自己的劝诫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末了,他抹了把冷汗,忐忑不安地站在那儿,不时偷瞄着冯子琮的反应。
冯子琮听完,沉吟良久。
“照你们的说法,这和士开果然还是对你出手了。”
他拍了拍脑门,长叹了一口气,道:“当年先帝驾崩,我就察觉他想要篡改圣旨,以剥夺赵郡王在邺城的权力和娄定远的禁卫领兵权,这才发了丧。后来他记恨我,联合元文遥和赵郡王把我弄出了京师。 ”
“其人狼子野心,不允许任何人动他的利益。”
高俨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看法。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得加紧防范。”
高俨皱眉思索片刻,抬起头对冯子琮说:“不如就趁此机会除掉他吧。只是,这人阴险狡诈,怕是有些麻烦。”
冯子琮听了,顿时失笑。
“那和士开拥趸甚多,爪牙密布。你一个十三岁的小娃娃,怎奈何得了他?”
高俨却不肯轻易退缩。
“我倒是不介意冒险与他周旋一番。毕竟如今的形势……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高俨垂眸,掩饰住自己眼底的黯淡。
冯子琮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他斟酌片刻,才道:“好吧。”
“琅琊王如此坚定,我倒是有一计。”
高俨听罢,登时精神一振,立马竖起了耳朵。
冯子琮微微颔首,将自己的谋划简单说给了他听,末了,还叮嘱道。
“万一你实在不敌,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大王的性命比什么都贵重。”
高俨临了,拜了三拜,就差没跪下给冯子琮磕一个了。而冯子琮出的这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