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病初愈,他跪一会儿,你就让他走,不用告诉朕。”
“是。”高公公低眉,接着把那本带血的奏折收拾了,匆匆暼一眼,看到一个姓:江。
——
“皇兄有一件事忘记告诉殿下了。”
在御书房门外,六皇子微微俯身,对赵鄞低声说道:“刚刚我在御书房门外等候,遇到了狄公公。”
“那又如何。”
“宋姑娘是不会有事的,殿下你,唉,大可不必弄成这样。”
“皇兄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我方才哪有机会?”六皇子又叹了一口气,“现在告诉殿下,就是想让殿下宽心而已。”
“……多谢。”
“不必客气,……殿下知道自己错过了一门怎样的婚事?”
赵鄞不言。
“奏折落到地上就打开了,虽然皇兄我眼神不是特别好,但那一个'江'字还是极明显的,江宰相家的千金就一位,江念仪。”
“这是江宰相啊,他的能力、权势、关系……意味着什么?”
“你是在这里说风凉话吗?”太子冷笑。
“怎么会?”六皇子微微笑道,“皇兄我只是……为太子殿下叹息,我曾有幸于一游宴上见江姑娘一面,大家闺秀,端庄知礼,才貌殊绝……”
“她若这么好,皇兄为何不为自己求取这一桩姻缘?”
“佳人虽好,我无意。”六皇子微笑道,只是这笑很快发苦了,“再说,我这残躯,不知何时就随风西落了,岂不会辜负她?”
太子听他的脚步声渐远,心里将信将疑。
近御书房的大臣来来往往……
虽近午,天也实在寒冷,没一会儿,太子膝盖骨疼痛起来,稍稍挪动身体,感到不适。
高公公见此,正想要太子起身,抬头却见又来一个人——狱卒。
狱卒脚步匆匆,几近小跑。
来到高公公面前,稍稍行礼。
“狄公公在皇上这儿吗?”
“半个时辰前在此。”
“那公公可知狄公公要去哪儿吗?”
“不知。”
“何事?”太子问道。
“可是宋晚照又惹出什么事?”
真不让人省心,太子皱眉想道。
“宋……大人她中毒了!奴才想向皇上或狄公公请示……”
太子立刻起身,不稳地晃了晃……
“殿下小心!”高公公扶他一下,就见太子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快传太医!”临时,太子不忘喊道。
……
地牢门一打开,太子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嘴唇苍白,马上就要吐出来。
他咬着唇,还是进去了,在狱卒的引领下找到了被放在走廊尽头平躺的宋晚照。
“怎么会中毒呢?”
赵鄞向前,将宋晚照抱起外出。
“食物……”
太子匆匆瞥了食物篮一眼,寻常吃食,旁边有一只死老鼠。
他抱着宋晚照大步离开,上了马车快速来到东宫,太医已经再次等候了。
宋晚照被放在床上,意识尚存一丝,眉头皱得紧紧,全身发汗,嘴唇黑紫,牙齿将其咬到出血了,似是经历剧痛。
太医诊了好一阵,仍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正当在场的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狄公公来了。
“出去。”他站在床边,看着宋晚照的状况,说道,随即看着太子道:“你也。”
……
屋内很快寂静仅剩二人。
狄公公拿出从不离身的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他师父传的丹药,护命的,一共三颗,如今还剩两颗。
第一颗在送她出城的时候给于谅了,听传信道,羌城一战,乱葬岗上,已经给她用了。
狄公公把人扶坐起来,撬开她的嘴唇,让她把丹药含在嘴里。
丹药够苦,宋晚照想吐。
狄公公直接一拍,把药拍了进去。
真是,在你这里用两颗了。
……
“命保住,毒未解,不可拖过四日。”
宫殿外,狄公公如此对太子说道。我再想想办法。
“多谢公公。”赵鄞对狄公公行礼。
“嗯。”再抬眼时,狄公公已经不见了。
“殿下,微臣有个请求。”太医道。
“你说。”
“微臣斗胆求宋姑娘的血,回去与诸位太医一起查探。”
“好。”赵鄞想了想,皱眉道,“尽快。”
在刀触上宋晚照手指的时候,赵鄞闭了闭眼。
“微臣告退。”
……
虽然毒还未解,命暂时保住了。
赵鄞摸自己的额头也是血和细汗。
刚刚竟忘记让太医给上药包扎一下。
等会儿吧。
赵鄞看宋晚照依旧是眉头紧凑,痛苦未减的样子。
睫毛泛着金光,他才意识到,正午太阳光有点强,于是拉了拉帘帐遮住宋晚照的脸。
只见她眉头皱得没那么紧了。
“你可真会折腾人。”赵鄞冷冷地对床上的人说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