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两人被吵醒，平日的起床气没有了，睁开眼的眼神中全是清醒，彼此对视。
昨夜讨论地很妥帖，但事情到来时，要说完全从容是不可能的。
“穿厚点。”林然之见宋晚照套上外衣，蹬上鞋配好刀，拿热毛巾抹把脸就要出去，忍不住提醒道。
“好。”宋晚照瞄了衣架一眼，摘下林然之的披风就穿上了。
“然之，被你的味道包裹着的感觉真好。”宋晚照迷恋的吸了一口气。
“……”林然之不知道如何评价现在的宋晚照了，只是低头套自己的鞋，再次抬头的时候，说道，“那就送给你了。”
“别嘛，咱们衣服混着穿才有感觉。”宋晚照大言不惭。
林然之想了想，道:“你的有些衣服我是穿不下去的。”
“……”这下轮到宋晚照不知道说啥了。
“然之，我好饿。”
“厨房里还有鸡蛋，我去给你炒两个。”
“走!”
林然之披着宋晚照的披风，两人一起去厨房。
外面的士兵见敲门无果，停止动作，向为首的请示道:“将军，这可怎么办?要不要直接把门撞开。”
于谅抱臂偷偷打了个哈欠，心下寻思着这个时辰宋晚照估计还没有起。
“等一会再敲门吧。”
……
“然之，外面敲门声停了，他们是不是走了?”宋晚照在插着的厨房门前晃来晃去。
“不太可能。”林然之心思在蛋上，见它们由液态凝固，一勺碎裂成块块，直到边缘微焦。
“好了。”她把锅里的鸡蛋弄到碗里，拿了双筷子端到灶台上。“快坐下吧。”
“你说他们会把我关哪里?大理寺的地牢还是皇宫的地牢。”
“那得看来的人是大理寺卿还是宫里的军兵了。按道理讲是第一个。但若刘宰相在朝堂上参你一本、皇上直接下令的话，就是第二个。”林然之思考一阵，抬眼见宋晚照狼吞虎咽般进食，吃得很香，丝毫看不出紧张感。
更害怕的那个人是自己。
炒鸡蛋很快就被她吃完了，林然之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上的油。
“现在出去看看?”
“行。”
大门打开的时候，宋晚照第一眼就看到了抱剑闭眼的于谅。
于谅听声音睁开眼，见宋晚照的样子冷笑一声。“你穿得还挺厚。”
“你穿得也厚一点，别落下太多病根，伤了根本。”宋晚照只以为他是关心自己，关心道。
“然之，我走啦。”宋晚照挥手。
林然之正在看于谅，闻罢点头，见宋晚照与于谅并肩闲聊，越走越远。
“皇帝老儿怎么让你来了?”
“许是怕别人抓不住你。”于谅道，“也怪我自己倒霉，昨夜睡不着觉，好不容易起来上个早朝，赶了个尾巴，什么都没听到，还被安排了这等苦差事。说吧，你又惹什么事了?”
“这得怪你。”宋晚照白了他一眼。
“为何?”于谅不解，听宋晚照把前因后果细说了一边。
两人语气闲散，似在军营刚打完胜仗——两个首领后面跟着一堆兵。
“……我欠你一个人情。”于谅听完表情凝重了，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要怎么还?”
“刚欠下就想着还?于小将军好歹让我仔细想想。”
“先说好了，过分的事情我不做。”
“什么算过分?”
“比如让我站太子。”于谅靠近她，小声说道，随即立刻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想到了。”宋晚照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踮起脚尖靠近说道:“杀个皇子。”
于谅转过头来，看着宋晚照眼中流露出来不假的杀意，不可置信地瞳孔放大。
“开玩笑呢。”宋晚照离他稍微远了点，看他的眼里又带上些防备。
“于谅，你说你这个人，到底可靠不可靠?”
“什么可靠不可靠?”于谅心下不解，总觉得今天的宋晚照奇奇怪怪一反往常。
“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宋晚照问道。
“要不是在一起拼过命，谁愿意当你朋友，浑身毛病。”于谅嫌弃道。
那就当我是朋友了。宋晚照满足地眯了眯眼，卸下防备，又踮起脚凑到于谅耳边，“太子、三皇子、六皇子，你选一个杀吧。”
“开什么玩笑！”于谅往后暼了一眼，见所有士兵都乖乖低头，估计也没有听见什么，又低声说道，“宋晚照，你说话要注意些分寸，少些无心之言，会少很多麻烦。”
“这话昨晚然之刚提醒我，用不着你。”宋晚照再次与他拉开距离，“你说皇帝要抓我，怎么找你却不找翟佑呢，他到底在干什么?我回来后还没见过他。”
话刚刚说完，宋晚照就意识到不妥。翟佑是太子党，她也算是太子党……
于谅沉默了一会儿。
宋晚照只当自己问了一个比较弱智的问题，他不愿意回答。
“他死了。”于谅突如其来开口道。
“啥?”宋晚照不可置信，“你又和翟佑闹矛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