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口，林然之心里就软了。
“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有点生气吗?”林然之问道。
宋晚照从林然之肩上起来，心想，肯定不是因为踢人踢死了，毕竟那是她和然之一起踢的。她开始回想然之变脸的整个过程。
“是因为我满口脏话嘛?”
“也不是。”林然之道，“怎样说话是你的习惯，只要不会产生什么大影响，怎么说都行。……当然，还是少说最好。”
“到底是什么?”宋晚照脸凑前，不满问道。
“晚照，我觉得，现在的你和刚遇见的时候不一样。”
是会不一样的，日久见人心。两个常相处的人对彼此了解程度会随着时间加深。
更了解我后，你是会喜欢还是厌恶?
现在是喜欢的，再深入了解以后呢?
宋晚照心下一颤，忽然产生了一阵紧张感。
“怎么不一样?”
林然之注意到她的紧张，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
“刚见面时，你给我的感觉，是能够处理好所有事情。而现在，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宋晚照疑惑道，“莫非是我处理不好事情了?”
“是的。”林然之道，“你给我的感觉是极易冲动，就拿今天晚上而言，若留心两位官员的言论，这本是三言两语能暂时解决的事情，你却偏偏被一些细枝末节带偏，问题解决不了，还有点……荒唐。”
“怎么就荒唐了!”宋晚照难过又有些不平，但看了林然之一眼，心气儿下来了。
“若非受到阻止，你是不是就真的把大理寺卿砍了?他人究竟如何暂且不论，这可是真真切切的朝廷命官。会造成什么后果，你心里应该清楚。”
两人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分。
正当林然之想“算了吧，不为难她了”服软的时候，宋晚照忽然开口:“然之，我懂你的意思了，是我不对。遇上事情的时候应该想想如何解决，而不是极易冲动。”
“是这个意思。”林然之道，“说到归说到，以后慢慢改，不急于这一时。”
“好。”宋晚照垂头丧气的，委屈道:“其实然之，我向来如此，别人遇到问题后，我能把它处理的井井有条。但事情一落到自己身上，似乎就变了。我总是无法冷静下来，误打误撞的，有时候事情会处理好，有时候就很糟。我不像你，哪怕一时冲动，也很快会冷静下来，抽身置之事外，反思自己。”
“没有，我有时也是很冲动的，但冲动不仅会给自己、还会给别人带来很大的伤害。这在我们身上体现的不够明显，你想想皇帝，他若冲动决策，整个天下都要晃动一番，是不是?”
“嗯。”
“我们相互勉励，好不好?”林然之问道。
“嗯。”宋晚照点头，“那这件事之后怎么办?你有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吗?”
她看林然之刚刚面对大理寺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没有。”林然之不好意思道。
“但晚照，你要搞清楚一个大趋势，那就是只要你不会切实的对皇帝造成大的损害，或恶劣到让大臣忍不住群起而攻之，照目前这个环境，没有什么会真正伤害你。”
“……是。”宋晚照仔细想了想，心里生出了一股勇气和悲凉，“我还有点用，还被人需要。一旦天下开始呈太平势，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也会被他们置之死地。”
“……不论如何，你现在是安全的，即使会接受一点惩处，也不会太严重。现在我们要想的是，如何将这些惩处降到最轻。”
“如何?”
“若刘宰相上奏圣上，致使你受惩处，我先是进宫禀告圣上，我们一同承担。毕竟我也踢了一脚。”林然之心生惭愧，“对你，也许皇帝心存偏见，但对我没有。把相同的事情放到我身上，他自然会仔细思量孰是孰非，决策会稍许理智一些。这是其一。”
“最好不要。”宋晚照道，“然之，我不想他们惩处你，这事本来就该和你没关系。”
“那本来也该和你没关系。”
“……是。”
若不是于谅，谁他娘的会进花楼啊。
“于谅这家伙!”宋晚照咬牙切齿道。
林然之忍俊不禁。
“我的意思是，这种事情追溯源头，没意思。追到最后追成了要是所有人从最开始都不存在，就不会有烦心事儿了。你说，可能嘛？”
“我没有偏见地恨着这世上每一个存活的人。然之，你除外。”
“少来。”林然之摸了摸宋晚照的头，“方向要偏了。”
“其二，晚照，你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事吗?”
“正事?”
“嗯。”
“查宫内的无面尸。”
“那皇帝知道你在做这件事情吗?”
“不知道。”宋晚照道，“那我们就让他知道。知道宫中不够安全，出现了大量无面尸，狄公公过于忙碌，目前也只有我有线索且能密查这件事情。这样的话，即使刘宰相参我一本，惩处我，也不可能对我施重刑。至于轻刑，对我来说算个屁。”
“这就对了。”林然之把宋晚照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