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照与林然之没理他,加快速度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只听到后面那人喊道:“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爹是皇帝呢。”两人离开春香楼,宋晚照猛地吸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边走边和林然之谈道:“这一楼的脂粉气太重,二楼的包间又太贵。这春香楼,不是咱们该来的地方。”
“确实。”林然之点头,心头思量着,“只是不知道这些姑娘是自愿来的还是不自愿。”
“行留剑的作坊搞得沸沸扬扬,天下还有几人不知道?这些年乞讨的、入青楼的已经少了许多,然之,你们做的够好了。”
“多谢。人各有志,我只希望她们留在这里,是出于自愿。”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这纸醉金迷的生活,总有人会追求。”宋晚照感慨道,“如果是我,出生于贫穷人家,资质平平,也宁可众星捧月般欢笑年复年,哪怕老了就自我了断呢,也不是嫁个臭男人草草过完一辈子。”
她看林然之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笑什么?你不信?”宋晚照心下不平,问道。随即平了气,“好吧,我其实也不信。如果真如此,怎样过我也不知道。”
林然之只是从宋晚照嘴里听到几句诗词,一时过于稀奇——原来身旁站的不是一个纯纯的小莽妇。见她设想“从投胎再来”说道:“如果真如此,你就不是宋晚照了。”
“对!"宋晚照赞同,“你若是和我经历一样,你就是宋晚照了。”
“那我岂不是会看上自己?”林然之想罢,心里多有纠结,低声道。
宋晚照心下一动,不禁捏了捏林然之的脸,“嘿嘿”笑了两下。
“这么多人的地方,我们注意点儿。”林然之见有人看她们,脸微红道。
“怕什么,别人爱咋想咋想,咱吃的又不是他们家的馒头。”宋晚照一听,忽然觉得更兴奋了,顺便用手臂揽着林然之的臂弯,使彼此更加贴近,意气昂扬道,“让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就没几个不长眼的敢靠近了。”
“好。”林然之宠溺道,看了看周围,脚步忽然停下了。
“怎么了?”宋晚照问道。
“……走过了。”她不好意思笑笑。
……
黄昏将走,整个街道红彤一片,一如前些日子,不同的是,宋府门前,也有两个红彤彤的灯笼了。
面粉和水熬到浓稠,林然之拿着小刷子刷到门两边。
宋晚照见林然之飞上飞下,时而立在椅子上,伸出鼻子狠狠的吸了一口,“然之,这浆糊好香,我好像闻过这个味道,能吃嘛?”
“贴春联都用这种浆,不能吃。”林然之向下看一眼,见宋晚照的脸在红灯笼光的映衬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格外的亮。她忍不住飞下去,轻轻落地,拿着浆和刷子的手怕把人的衣服弄脏,边想两旁伸开,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主动亲我了……
宋晚照心里砰砰跳,两手环住林然之的腰,微微抬头,鼻子触上了她的嘴唇。
一会儿,抬眼对视,四目含情。
“等我贴完,洗好手,就去做饭。”
“我想吃酱猪肉,只吃瘦的。”
“好。”
“我给你打下手。”
“嗯。”
“然之,你对我真好。”
待林然之贴完春联,把浆锅和刷子放一边,洗干净手,宋晚照就当林然之的小尾巴,跟着她去这儿去那儿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身旁有彼此,总是格外安心。
林然之揭开锅盖,一股猪肉的香味儿在屋里都闷不住,涌出房中每一个透气的地方。
待猪肉稍凉,她把厚块状的切成薄片,又拿出早就买好的炸酱和酱刷来,在猪肉表面刷上薄薄一层,撒上芝麻和一点糖后,又拿水汽蒸,酱和芝麻的咸香入肉,再次掀开锅时,浓郁的香味让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整个过程,宋晚照除了拿热开水就是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期待,烫都不怕了,用筷子抄起一片,随便吹几口就放进嘴里,眉眼间是大写的开心和满足。
两人也不去大堂了,找两个木制的小板凳,盘子放在灶台上,有明亮的几盏灯火在一旁闪着,在颤颤巍巍的灯影下,拿出一壶好酒,吃一顿家常饭。
厨房内一角有枯草,是林然之为了引火,又怕外头下雪天潮,专门堆在屋里的。
酒酣之时,宋晚照不嫌脏,整个身子倚了上去,太舒服了。
“你今晚可要洗澡。”林然之见此提醒道。
“好。”宋晚照又喝了一口酒,“然之,皇上年宴寿宴可有请你?”
“没有。”林然之摇头,“青李派一向在家里过年。”
“那就好,他肯定不会来请我,我们那儿也不去。”
“好。”林然之见宋晚照双眼已有迷离之色,躺在枯草堆上望着头顶不知道在想什么,便知道此人醉了,见这一盘酱猪肉也吃干净,便想这碗明日再洗也不迟,起身半蹲在宋晚照面前,轻轻说:“晚照,回屋睡觉啦。”
“不要。”宋晚照环住林然之的脖子,将人往下一摁。
林然之承受不住,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