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之忍俊不禁,道:“这是经年累月,自然而然成的。又岂是随口一诺?最后,要看然之有没有这个福分了。”
“然之你说得对,是我唐突了,但这些天我们一同经历的难道不算多嘛?”
“然之的意思,是往后我们可一共多经历,经年累月。”
宋晚照心一跳。
“到了,二位。”池清道。
“多谢姑娘。”林然之道。
“客气了,然之姐,叫我清清就好。”
“好,清清。”
“清清今日还有晚课温习,改日愿问伶仃刀与行……揽尘剑,还请两位姐姐不要拒绝。”池清行礼道。
“自然。”林然之道,宋晚照点头,两人回礼。
管家正在堂中侯着,见两人进来,迅速向前行礼:“失礼了二位,老爷忽有急事处理,可能会晚些来,还请见谅,二位请自便。”
宋晚照摆摆手表示不在意,管家匆匆退下了。
“我觉得池清不错啊。”
“嗯。”林然之认可。
“你觉得她和我家观儿配不配?”
林然之吃惊。
“为何这样想?”
“不为何,就这样想嘛。”
“我觉得,这种事要看两人的意愿,千万不是咱能做主的。”
“我知道。”宋晚照认同,手捻着下巴,“观儿十六了,也老大不小了。”
“我不用你这种人安排!”夏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宋晚照身后,衣服已经换上新的了,看上去有成年男子的硬朗,也不失少年的青涩,此刻耳朵微微发红。
“谁要安排你?真多虑了,你没见过村头妇人三五成群闲谈吗?我与然之现在与她们相仿不行嘛?”
有趣。
林然之嘴角上扬,倒了杯茶,继续看热闹。
“你怎么可与那些人相比?”夏观急道。
“那个狗逼崽子刚刚骂我荡妇来着?”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把然之姐与那些人相比!”夏观解释道。
林然之眨眨眼,不明所以。
宋晚照一挑眉,手指在刀鞘上摩挲。
“那些人!那些人?呵。你有没有和清儿一块儿上课?”
“上……关你何事?”
“你就学成这样了?”
“……怎样?”
“我话粗,然之,你教教他。”
“噢……哦。”林然之点点头,还是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被卷进来,于是站起身来向夏观施了一礼。
“公子刚刚所言与然之想法略有不同,若然之的话对公子有所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夏观眨巴眨巴眼睛。
“刚刚在谈到村妇时,公子的话中略有藐视。当然也可能是然之多虑了,公子也许并没有这个意思。”
“然之的师父曾告诫然之,学海无涯,道阻且长,万不可因为自己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就鄙视别人。”
“学问记在心里,括学识的时候也是在阔心胸,心中应有山海百川,自然容得下众生万物,包括一个个人。”
“要知君所得皆外界给予,无一是真正属于君。而后去回馈外界,爱众生万物。”
“听到了没?”宋晚照道。“学习是让你去爱人的,不是让你去抬高自己,鄙视别人的,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啊,抱歉,我不该侮辱狗,我改。”宋晚照道,随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冲林然之笑笑,眼睛里亮晶晶的,竟是带了些从未表现出来的孩子气。
林然之没见过这样的宋晚照,顿生一股怜爱,笑了。
“……受教。”夏观瞪了宋晚照一眼,朝林然之施了一礼,耳朵全红了,显然是惭愧。
“公子多礼了,人从出生到老死就是一个不断修正的过程,公子若有所悟,应高兴才是,不需再附着任何心绪。”
“然之姐不用叫我公子,叫我……夏观就好,我不讲究这个!”夏观挠挠头。
“夏观。”林然之点头,这样叫到。
“叫他逼崽子就好。”宋晚照道。
夏观又瞪了宋晚照一眼。
“再瞪挖你眼珠子。”宋晚照瞪着他说。
“这厅堂的氛围倒是不错。”
林然之侧头,见池峰面带笑意被人推进来。
“池家主!”
众人一道起身行礼。
池峰不是在礼节上过于苛刻的人,于是一场家宴便在其乐融融的唠家常兼偶尔拌嘴的氛围中结束。
林然之碰了酒,几杯下去,竟是微醺,意识清醒,周遭的一切仍感知真切,但就是朦朦胧胧的。
面状与平时无异,眼中的朦胧之色倒是让宋晚照看出异常,林然之见宋晚照在端详自己,不好意思一笑,低语道:“失态了。”
宋晚照嘴角上扬,同样低语道:“要是全天下人酒醉后都能失态成你这样,倒是少了些许事端。”
尽管如此,当池峰想把林然之留下谈话的时候,宋晚照还是帮林然之推了。
万一是什么重要事情,能不能记在心上是一个问题。
两人闲庭散步,绕到湖边,湖水轻起波澜,一轮映月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