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样讲?”
林然之放下包裹,稍整衣衫,盘腿坐在宋晚照身侧,侧头一瞬,垂下来的一缕丝发挠了挠林然之的脸颊,林然之本人并没有什么感觉,倒是宋晚照看得心痒痒。
她思绪又回到了宫里,虽然那些女人被要求仪态端庄,穿着齐整,头发却不是梳得一丝不苟,明明可以靠头膏固好的耳边碎发,非要让它稍显凌乱一点,让人看了忍不住想给她梳理一番。
也怪不得,她见皇帝与妃子在御花园时,皇帝会抚妃子的耳边。
现在的她看着林然之,也是这种感觉。
并且,无意为之,最为致命。
宋晚照右手握剑,左手在衣襟上捻了捻,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她见林然之对她一笑,抿了抿嘴唇。
“你为何不做解释?”林然之觉得这人莫名呆住的样子很有趣,于是笑问道。
“……啊,啊?什么解释?”宋晚照回过神来,回想刚才的内容。
“哦对。”宋晚照,“因为,下江南后的日子,虽不是我过得最锦衣玉食的,却是心里最无忧舒坦的。”
“宫里深水一潭,我由公公带过,查宫中的隐危。”宋晚照深呼吸一口,“……也不必多谈了。”
“后来去了西北一带,那里环境更加干劣,于老将军军纪严明,一日到晚不敢放松片刻。”
“我此次前来,主要是为太子寻药。这一路走走停停,见山见水,曾在瓦上月下喝的烂醉过,卧在崖上而眠,那一刻感觉天地间的一切都属于我,且又没有什么能将我束缚。”
“……噢。”林然之见她不说话了,应和了一声。
“噢什么噢。”宋晚照忍不住了,伸手捏了把林然之的侧脸。
林然之猝不及防,眼睛微微睁大,看着她。
眼前这个场景过于熟悉,好像在很早、也好像在梦中,也有一个人因为她的一声“噢”捏过她的脸。
林然之的心怦然一动,这种动心无关他人,有关风月。
黄昏云霞漫天很有气氛,现实与也许是梦境、也许是巧合相撞击时一瞬的感觉也太美妙。
身心陷入极大舒适的瞬间,林然之上下眼皮开始拉扯了。
两人陷入了一种融洽的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待宋晚照觉得肚子空了,想往里添点东西时,却见林然之盘腿坐着,双眼已经闭上了。
宋晚照一挑眉,起身,由她背着双剑打瞌睡。
……
林然之是被一阵香味闹醒的。
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茫,她发觉自己不在静思阁,而是在荒郊野岭之中,顿生一股凄凉。
腿已经全麻了,她用手把腿伸直,缓了好一阵子才恢复原来的劲儿。
起身,缓缓下坡,不远处清丽月辉笼罩整个远山,近处有一处明火,一修长的身影半蹲半跪的在明火前,手中执着木棍,正在烤鱼。
鱼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宋晚照在旁边挖了一个浅坑,内脏在里面堆积着。
见林然之来了,她伸出一只脚将坑埋上了。
林然之走到宋晚照身侧,在她旁边蹲下,两只眼睛时而看烤鱼,时而看宋晚照的侧脸。
只见她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口中随意哼哼着,看上去心情特别不错。
“再等一会就好了。”宋晚照对林然之道。
“谢谢。”
“不谢,若以后咱俩还能在野外过夜,我就教你烤鱼。”
“行走江湖的人,在这种地方过夜,很常见吗?”林然之问道,她对自己未来的处境有所忧虑。
“倒也不。”宋晚照回答,“只是青李派地处偏远绝境,周围人烟稀少,不得不在野外过一夜。”
“你若是在城中,各家栈阁不必多言。若在城外,也会见几家人烟。你言借宿一宿,人家见你背着剑,不免心里惧怕,也不敢多言。”宋晚照半开玩笑道,烤鱼随着她手中的木棍翻了翻。
“当然,这世上还是好人居多,种田人家尤为朴实。见到你这种一看便知是好人家姑娘的,不仅不会惧畏,说不准还会拿出绿蚁鸡豘来,像过年一样好好招待一番。”
“如果家中凑巧有个壮士的小伙子,见你这样干净好看,说不定会一见钟情,接着冒昧打听你的闺名,三媒六聘留住你,与你成亲。”
“越说越离谱了。”林然之微微一笑,显然又是被她逗着了。
“拿着,小心烫,凉点儿再吃。”宋晚照递给林然之一根烤鱼,交接时候,眼睛又在林然之手上定格一瞬,待林然之细心察觉到她这一丝不自然停顿,她的眼神又落无其事的收回。
“虽然这世上好人挺多的,但绝不能因此心生懈怠。”宋晚照道,“哪怕碰上一个坏人,对自身造成的冲击就会很大。一件坏事对人的影响,绝对抵得上一百件好事。”
林然之下意识的反驳,但张嘴无言。
“你甭不信,仔细想想。”宋晚照说道。
“然之,你与唐道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师父就是师父。”林然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为何这样问?”
“我想,大名鼎鼎的行留剑,为什么会只收你一个徒弟?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