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与白衣少女在山寨中比试,不想被一个中年男子劝开了。这个中年男子态度温文尔雅,言语恭敬,请他到内堂叙话。
李镇此时也已是满腹疑团,想要一探究竟,当即便点头答应了,“好,头前带路吧。”
中年男子命手下人将李镇脚上的铁镣解开,带着他出了院子,直奔内堂。白衣少女则气呼呼地留在了后面,没有跟上来。
进了内堂,李镇抬眼观瞧,就见一个衣着华贵,眉目清秀的年轻人端坐在堂前。
中年男子快步趋至年轻人近前,拱手施礼,“主人。”
年轻人点点头,嗯了一声。
中年男子随即命在堂内服侍的下人们退了出去。
“贤弟快请入坐吧。”年轻人朝李镇微微欠了欠身。
“多谢。”李镇拱了拱手,在侧首坐了下来。
“看得出来,贤弟是个直爽人,既如此,我就不兜圈子了,我便是东宫太子李弘。”
“竟是太子殿下?”李镇即便已有了些心里准备,但也还是吃了一惊,忙重新起身,跪倒参拜,“臣李镇不知殿下驾到,适才唐突冒犯,望乞恕罪。”
“诶,贤弟不必如此,快起来吧,今日你我只谈兄弟,不论君臣。”
“谢殿下。”李镇重新落座。
李弘望了望窗外的群山,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涩,“贤弟,我想你一定迫切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这便慢慢跟你说。这里叫骊山寨,位于骊山腹地,据说原本是前隋太子杨勇所建的别业,后来荒废了。我在一次出游时偶然路过,见这里风景甚好,便着人将它重新修缮,闲暇时便来此寄情山水,找一些朋友喝酒解闷。
久而久之,来的人就多了,不少朝臣宗室都来此见我,希望我能带领他们抗衡天后,守住李唐基业。我也深有所感,虽然天后是我的生母,但是江山却是我们李家的,岂有让与外人的道理?于是,我就招揽了很多忠于李唐的死士,将他们聚集在这里,号为骊山羽卫。这里的寨主有两人,大寨主便是我身边这位,名为宇文达,二寨主名叫慕容晓,便是将你带至山寨的那位小娘,平时我们也叫她三娘。
论钦陵来长安的事,昨夜你在凤来客栈应该已经打探到了。其实,我们之前早已得到了消息,三娘就是负责跟进此事的暗探,她唯恐你仓促行事,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才不得不使计将你带到这里来,期间多有冒犯,还请贤弟不要见怪。”
“臣下岂敢?”李镇忙道,“殿下向臣透露如此机密之事,难道不怕臣下泄密吗?”
“不怕。”
“为什么?”
“因为你姓李,是我宗室一员,你我身上都同样有着太宗皇帝的血脉,自当同心戮力维护我李家正统。况且我也有一事想请你帮忙,请你务必答应。只待此事一成,他日我登基称帝,必当为你父王平反昭雪,还你官爵名分,你看如何?”
李镇沉吟片刻,回道:“蒙殿下厚爱,臣惶恐之至。只是殿下既然探知了臣的身世,自然也该知道臣出身于乡野,行事粗陋,不识礼法,况也对朝廷之事不甚了了,只怕会有负殿下的重托,还望殿下收回成命。殿下今日所言,臣自当守口如瓶,不会透露半个字,请殿下尽可放心。”
李弘眉头微微一蹙,“贤弟该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一旦社稷倾覆,江山易手,你在乡野即便可以苟活,但此生恐再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了,而且当年你母亲在观音寺被害之事,我也得到了一些线索。”
李镇精神一震,“殿下此言当真?”
“我乃一国储君,岂能信口雌黄?贤弟想想,即使你仅仅想为母报仇,也该找些帮手,不然仅靠你一人,如何能破解如此大的谜团?此外,我还要告诉你,我要交代给你的事与你母亲被害一事也有着很大的关联,贤弟此行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李镇点点头,重新起身施礼,“不想殿下思虑如此周详,臣敢不效命?”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弘顿了顿,“下面咱们谈正事,我交给你的任务就是找到礼部尚书武三思勾结论钦陵的证据,一举将其扳倒!”
“殿下的意思是,论钦陵在城中的内应是武三思?”
“必是他无疑。武三思这些年仰仗天后的宠信,在自己府中私募部属,设立官职,名其为天恩堂,专事谍报勾连之举,在长安城内遍插耳目,还勾结外蕃,图谋不轨。他与吐蕃已勾结多年,我所掌握的不少线索都指向他,只因此贼狡诈多疑,从未露出过马脚,所以我也苦无明证。
不过,此番论钦陵亲来长安,我们的机会也来了。能看得出来,论钦陵对那个胡姬势在必得,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必定会给武三思施加巨大的压力,迫使其铤而走险,露出破绽。贤弟你如今掌握了胡姬,就掌握了他们的命门,你可以用胡姬引蛇出洞,我们再从后将其一网打尽,一举而竟全功。”
“殿下,臣以为,论钦陵是我大唐死敌,他只身来长安实乃千载难逢之良机,把他捉住对殿下而言已是大功一件,何必还要冒险引出武三思?一旦事败,岂不是要鸡飞蛋打?”
李弘摆了摆手,“不行,除恶务尽,除掉论钦陵,只能算除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