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心知迟早被剐!故而狡兔三窟,想给自己找条后路吧!哎哟——哎哟——痛死了!”
王本固说话间,情绪一激动,屁股上的伤又裂开了。
阮鹗见状忙道:“好了,二位就别吵了,来人,快快扶好御史,带去暖香阁喝几杯,好好地压压惊!账由本官去结!”
“是!大人!”
“哼!”
王本固也不再理他们,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时,罗龙文身后不远处,突然马蹄声起。
啪嗒啪嗒啪嗒——
“快,他们就在前面,杀啊——”
他转身一看,原来,卢镗带着骑兵策马追击而来。
“杀——”
卢镗的骑兵个个眼带杀气,面露凶光,可驰马冲到近前,却见三桅大船随着大潮快速向前推移,只剩下个船屁股。
卢镗急忙下马,快步走近罗龙文行礼。
“罗先生,难道他们跑了?”
罗龙文骂道:“你是猪吗,下这么重的手?”
卢镗傻了,辩道:“俺可是奉命擒贼!又怎么了?”
阮鹗笑骂道:“哎哟,卢总兵啊,你可真是个北瓜,军门要想杀,还能让他们出得了牢城?”
罗龙文与阮鹗相视一笑,卢镗恍然大悟,心道不妙……
“坏了,坏了!”
阮鹗问他:“怎么了,卢总兵?”
卢镗一拍拳头,急道:“既如此,那便糟了!”
罗龙文问:“何事惊慌?”
卢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不远处亮起了火光,转而传来一声声隆隆炮响。
“弟兄们点火了!”
罗龙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江面上,汹涌的钱塘潮滚滚翻腾,平稳推行着高大的福船。
船过嘉会门,城郭上挤满了官兵,火光高举,照得暗夜通明。
官兵们见江面上漂浮的船只,知道是王烈等人经过,齐声大喊。
“生擒王烈!”
“生擒王烈!”
“生擒王烈!”
轰隆隆——轰隆隆——
官兵喊到一半,只见城墙上火光亮起,硝烟弥漫,几发炮弹就朝着江心的福船呼啸轰击!
啪——噼啪——
江面上,顿时溅起了冲天的水柱。
王烈忙道:“快!将手里的火把熄灭!”
徐洪跟着大喊:“传少主令,所有人,熄火,熄火,快熄火!”
于是船上众人赶忙把火灭掉,让明军在城楼上看不见船只的方位,试图借着夜幕和激流,冲出险境。
只见此时,云开月出,大潮滚滚,众人脚底一震,只见福船船艉轰然中弹,巨大的冲力,让整条船左右摇晃起来。
严山老忙喊:“抓稳了,大家抓稳了!”
此时船身一震,两名囚徒脚底一滑,大叫着救命落入江中,瞬间被潮水卷没。
洪迪珍见了,对余众大喊:“全都蹲下,扶稳了,海神老爷子今天没带渔网,掉下去的,可不管捞啊!”
“哈哈哈哈——”
徐洪及一众海贼囚徒大笑不已。
乔万尼看着眼前的炮火和浪潮,又开始喃喃自语的祈祷起来——
“耶和华将水分开,让以色列人走过去,去吧!去到海的彼岸,去到迦南美地!上帝与我们同在!”
丰塔纳压根不信他这一套,蹲在地上两手抱头,看着迎面而来的炮弹,大骂着说:“走开,走开!你们这些狗娘养的,离我远点,别碰我!”
这时,众人头顶上方,炮弹不断地拖着白烟,疯狂的呼啸倾泻,福船周边,水柱不停腾起。
轰隆隆——轰隆隆——
城墙上,重炮齐鸣,炮声隆隆。
此情此景,洪迪珍看得是心焦如焚。
城墙距离江心最多不足三里,整条船恰在佛郎机和大将军炮的射程范围内——
这个角度,这个方位,简直不要太好瞄准。
“老哥哥!不好办啊,万一给这些狗官兵炸坏了船底隔舱,我们可就全成王八了。”
“你急我也急啊!那怎么办?”
严山老听了也是着急万分,按说他们常年漂泊,水性大都绝佳,可脚下是钱塘奔涌,白浪席卷,一旦落水,绝非人力可以泅渡。
这就意味着船毁,则必将人亡。
徐洪叫道:“弟兄们,不想当王八的,给老子使劲划啊!”
这时,只听一声长啸!
咻——
一发炮弹拖着烟雾,迅雷般划过夜中。
王烈见状,惊觉不妙!
只见,炮弹将要掉落的甲板,李绫烟正自站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