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王烈带着大队囚徒从牢城向南奔杀,一路上伏兵在前,追兵在后,将他们包围在杭州西南的一片树林里,双方厮杀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王烈身后马蹄响动,转身一看,卢镗率领的骑兵追了上来。
此时王烈刚好赶走了秦岭玄蛇,还没站稳,骑兵就举起了三眼铳。
“砰砰砰、砰砰砰——”
王烈听到枪响,赶忙腾起身避开,却不料跳到空中,大腿上还是中了一枚子弹,重重的摔落下来。
“活捉王烈!”
“活捉王烈!”
乱军中,官兵喊着冲了上来。
王烈看到一骑快马的黑影,正向自己这边快速飞奔。
马上的骑兵甩动三眼铳,抡了个半圆向王烈砸了过来。
王烈头一偏,用手抓住火器,那只没有受伤的右腿用力一蹬地面,就是一个灵活转身,骑兵落马坠地,而王烈则翻身替上。
严洪一见,王烈已经上马飞奔,大声呼喊:“快,紧跟着公子爷,杀出去!”
徐洪闻讯,赶忙带着剩余的二十几个亲信囚徒跟上。
王烈丢了三眼铳,勒缰调转马头,立刻朝南疾驰。眼见十几个长枪步兵横在路前,举枪想要拦截王烈。
怎料,王烈巨阙一挥,一道剑芒横扫。
步兵长枪噼啪断为两节,散落了一地。
马蹄踩踏,人声叫喊。
王烈骑马冲击之下,官兵死伤一片,有的飞出数米远。
严洪徐等人见此机会,跟在王烈后面一顿砍杀,官兵大溃,可终于算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快,跟上公子爷,一起冲出去!”
王烈的战马连续撞倒了几排官兵,也是力竭而翻,垂死呻吟。
官兵仗着人数众多,见王烈落马,又扑了上来。
王烈腿伤严重,不能快跑,面对官兵群起而攻,用巨阙奋力招架。
严洪二人见状,赶忙杀到,将王烈身边的官兵清理干净。他们一左一右搀扶起王烈,继续南行。
“活捉王烈!”
“活捉王烈!”
身后的官兵不断随后赶来,高喊追击。
眼前是一座低矮的山丘,一条小路横在山岗上。
王烈被严山老和洪迪珍左右搀扶,徐洪等残余囚徒殿后,越过山岗。
抬眼望去,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滚滚钱塘。
此时,钱塘江面,竟有一条大船孤自摇晃停泊。
王烈心想,这定是罗龙文留给我们逃跑的船!
洪迪珍见此地形狭窄,两边是山壁,脚下是陡坡。
“这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洪迪珍想到这,便准备留在这里,把官兵堵住。
“公子爷,别管老洪,先上船啊!”
严山老见洪迪珍一人正吃力抵挡,忙道:“海弥勒,我来助你!”
王烈心道:“官兵紧追在后,一蹴将至,即便上船,只怕也得做出些牺牲,才能断后开船!”
王烈想到这里,心下一阵寒凉,拄着巨阙,放慢了脚步,转头看了一下严山老和洪迪珍。
严洪二人站在山丘上,爬上来的官兵给他俩一顿爆锤,纷纷滚落下了山坡。
严山老见王烈还没离开,急的大喊:“公子爷,来不及了,这交给我俩断后!”
洪迪珍拿着一杆三眼铳朝下面一扫,四五个爬上来的官兵仰面翻倒。
“公子爷,快走啊,别忘了老船主的话!”
话音刚落,洪迪珍肚子上一凉,挨了一发暗箭,痛得他“哇呀呀”的惨叫一声坐到了地上。
“放箭,放箭,一个都跑不了!”
浙江总兵卢镗领着着骑兵赶至,在山下大喊起来。
严山老见情势危急,赶忙招呼徐洪道:“徐仔,带公子爷快走!”
“是!”
“放箭,快放箭!”
眼见山势险陡,官兵步骑不好夜攻,卢镗便一挥手,便让攻上去的步兵先下山退避,身后的弓箭手向上面放箭。
王烈站立在地,双掌运功,只见,地上官兵丢弃的盾牌兀自晃动起来,全都漂浮在空中,转而汇聚成了一面盾墙横在所有人身前。
一阵箭雨落下。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百多支箭全都射在了盾墙上面。
王烈运功挡下这一阵箭雨,全身一震,后退了几步,显然内力不支,眼前的盾墙轰然倒地。
这时,徐洪顶着盾牌,赶忙上来相劝:“少主,您这样抵挡不了,若再不走,弟兄们全要枉死!”
说话间,又是一阵箭雨急促落下,将徐洪盾牌射的像个刺猬。
严山老和洪迪珍往树干和山石后面一躲,也才堪堪避过。
王烈的眼中,全是怒火。
王烈的双掌,全是怒火。
王烈的全身,全是怒火!
眼见夜空中,箭雨如注。
王烈张开双手,任烈焰熊熊升腾。
地上的箭矢,抖动着,抖动着,慢慢升空——
悬停片刻,竟一致朝官兵射去。
每一支箭,都带着怒火!
每个箭镞,都燃起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