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提到,秦岭玄蛇与王烈打斗中,用身体卷着管碧彤,跳进了杭州河道,李绫烟见势无可救,扑在王烈身上痛哭不止。
“姑娘,姑娘!”
这个时候,王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李绫烟和管碧彤师出同门,情同手足,在长庆楼,甚至以命相托,这份姐妹情义,问世间能有多少。
此时见师妹命丧蛇口,李绫烟哭的是梨花带雨。
李绫烟全身倾倒,紧紧贴着王烈。
只见她身上,经过刚才乱流冲击和玄蛇的缠绕,原本纯白的衣衫也变得潮湿褴褛,全身衣物,已经没有一块好料。
李绫烟现在可以说是香肩全露,秀乳半遮,丝滑雪白的肌体纷纷裸露在外,可她现在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男女之别,一头埋在王烈怀中,痛哭了良久。
“师叔,师叔!呜呜——我该怎么办?”
王烈转过头去不看她,只是默默的注视水面,以防玄蛇再度从水中暴起伤人。
原来,在酒楼里,王烈说让她们从御街往北,去清河坊时,其实还有下半句话没说完,那就是:“我知道一条水路,你们且跟我一起出城。”
可是李绫烟并不想拖累王烈,还没等王烈开口说完整句话,就带着管碧彤一起,急匆匆的跳下了酒楼,双双奔逃到此。
王烈想到这里,也觉不免自责。
“李姑娘,这其实……都应怨我,若我来得早点,事情何至于此。”
见李绫烟哭到最后,几乎声音都哑了,王烈扶着她的肩膀,将二人身体分开。
“姑娘,这是管女侠的临终之托,我必不能有负!李姑娘也请望自珍重啊!”
王烈说着,举起了那一片晶莹透亮的蛇鳞。
“王烈定将姑娘治好,同返洞庭,会见莲尊!”
李绫烟听到这话,竟悲极而喜,破涕为笑。
“师叔!这不怨您,是弟子没用!都是弟子没用!”
说完,李绫烟双膝一软,跪在了水中。
“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李绫烟点了点头,跪在水中朝着管碧彤落水的方向拜了三拜,王烈解开外袍,罩在她身,便又转身双掌发力,托举起那通道口的千斤铁闸,让李绫烟过去。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继续在这河道分流的地下水网中摸黑前行。
这杭州城的地下水道始建于南宋,江南多雨季,且钱塘时常泛滥,为了避免洪水淹城,这临安水道不仅大可通人,里面的结构更是千回百转,错综复杂。
话说,王烈带着李绫烟走了好长一段路,里面是全然漆黑,不见一物,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
王烈只觉得身后的水流越加湍急,而且有缓缓上升之势,方才与玄蛇相斗之时,水面也才堪堪过膝,也不知是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还是这条分叉的水道越走越低了。
“前面好黑啊,师叔,让弟子走在前面!”
李绫烟说着就要往前面挤过来,王烈回头安慰她道:“不打紧,姑娘跟紧我就是,此间水路我熟!”
话刚说完,王烈脚下忽然踢到了一截石阶,险些摔个跟头。
李绫烟忙道:“师叔,当心啊!”
王烈扶墙站稳,说:“到了,就是这!”
李绫烟问:“这是哪?”
王烈说:“这个地方有个台阶,沿着继续上行,便可到善履坊,每每雨季汛期,河工便会从此进入,下到临安水道清淤除废,以确保地下排水畅通。”
李绫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照师叔所言,此地定有船只!”
王烈道:“不错,我们四下找找!”
说完,王烈和李绫烟顺着墙壁摸索了一阵子,王烈在头顶高处摸到一个金属物事,冰冰凉凉,便对李绫烟道:“姑娘,这有个灯台。”
于是王烈一个跃起,指作剑诀,射出一股火苗,用内力点燃了头顶上方的烛灯。
“想不到,还有残烛少许,当可够我们走出这里!”
说罢,王烈便取下灯烛,举在手中,继续带着李绫烟在附近找船。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是猛浪扑袭,如同山洪决堤而来,也不知是为何,王烈奇道:“今夜的钱塘江竟有如此涨势!快走!”
说完又领着李绫烟走了一段,此时水道中的水流已经漫上了石阶,而涨势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师叔,船就在前面!”
“快上去!”
王烈和李绫烟赶忙上船,王烈巨阙一挥,斩断了缆船的绳索,那船只其实很小,平时只容一名河工在上面清掏垃圾,而此时载了两人,又有激流扑打,在水中前行,那是晃晃悠悠,摇摇欲翻。
“李女侠,快扶稳了!”
就在这个时候,浪流越来越急,水位越来越高,船速也越来越快。
这时,王烈举着微弱的烛灯,坐在船前,他另一只手紧握巨阙,只要一看到前方有暗礁和障碍物,立刻用剑抵住或者拨开,也算多次化险为夷。
李绫烟眼见船底下的水流迅速增高,外面的闪雷频频亮起,就像雷公与河伯在外边聚会一般,心里也好生不解,忽然,李绫烟不经意的抬头一看,她赶忙俯身下来,大喊:“师叔!